岁除之夜

李开的事件过去很久了。时间也开始平平淡淡的走着，当然平平淡淡也不是真的那么平淡，韩非依旧执行着他的计划。

直到有一天，集市变得热闹非凡，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家家张灯结彩，每个韩国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清早，灼离还在休息，就听见院子里清扫的声音。她起身下床，打开门一看，家里的仆人们，有的在泼水，有的在清洗庭院的地砖。

灼离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韩非怎么了？难道没有见过？

灼离啊？不，不是......

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样喜庆的场面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是为何这样的模糊了。

韩非这是岁除的日子。

灼离岁除？

灼离疑惑地望着韩非，脑海里回忆着这个陌生的东西。

韩非岁除之日，家家除旧布新，清扫庭院，祭祀祖先。

灼离呆呆地点了点头，问道。

灼离那我该如何？

韩非愣住了，他以为灼离是在装作不懂，没想到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韩非古语云，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当然是祭祀祖先，祭祀亡人了。

灼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韩非午后，我们去祭祀祖先吧！

灼离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晌午过后，韩非带着灼离来到一处山崖，他放下准备好的食物，倒了一杯酒，点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韩非这是我的母亲。几年前过世了。然而因为她不受宠，也没有几人记得。

灼离亡人便是尘土，她会守护公子的。

韩非点点头，随即回头问道。

韩非小离，你不祭祀一下吗？

灼离摇了摇头，说道。

灼离没有什么人值得祭祀。

她淡淡的口吻让韩非有点吃惊，也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家破人亡，可是......

灼离平静地看着远方，的确如她所说，没有人可以值得祭祀。当年父母的纷纷自尽，让她不禁想问，“为何独留我在世上，没有你们，我又将如何活下去？“

一股微风吹来，没有人回答她。

韩非在旁边席地而坐，他拉着灼离一起坐下。看着远处的韩国国都阳翟，缓缓问道。

韩非小离，你到底是谁？你的身世又是如何？

灼离淡淡地说道。

灼离我曾告诉过公子，我的身世。

灼离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楚国人，也的确家破人亡，只是后面的事，都是假的罢了。但是，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韩非连自己的国家都救不了......

韩非定定地望着灼离，说道。

韩非我认为你有事瞒着我！

灼离淡淡一笑，说道。

灼离如若韩国能渡过难关，我便告诉公子一切。

韩非一言为定！

灼离一言为定！

韩非最后还是知道了灼离的身世，不过也是在韩国即将末日之时了。

韩非的坚定是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但是灼离知道，以现在韩国的实力，被秦国吞噬只是迟早的事。就算流沙再强大，也救不了。

灼离有时候真的很想告诉韩非，“韩国最大的祸患，不是姬无夜，而是你的父王，韩王安。”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韩非的坚决让她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