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俞云一如往日到南墙外的小路上等颜尘,却许久未等到
“今天腊月初七了,是我娘子生辰,我想挑跟簪子送她,韩兄稍等片刻”
“矮油~你和你娘子真是恩爱,快些快些”
南墙外熙熙攘攘的市集里,两个年轻的公子正在一个精致的首饰摊前交谈着。
“腊月初七!这是颜尘母亲的祭日。”俞云连忙回家换了素衣拆了首饰,急匆匆跑向西柳村
她只跟着颜尘到过村口,却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站在村口的俞云有些不知所措,她太莽撞了
鼻尖忽然一凉,天上竟开始飘雪了,她进了村,向人打听颜尘家在哪,有个大娘告诉了她,并对她耳语几句
“丫头啊!小尘过得不容易,这几年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他什么人啊?莫不是看上他了?”说着便露出微笑来
“我是他的……朋友”俞云脸红了,像起了一片火烧云,至于后来那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但她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去吧,他看到你应该会好受一点”大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她们从未见过颜尘的母亲,只知道这孩子来西柳村住下后就托人建了他娘的衣冠冢,连尸体都没有,里面只有颜母生前的衣物
俞云朝后山跑去,大娘说颜尘一个人住在那里,因为很偏僻,平时没什么人去,但村里谁家有喜事都会邀请他来一起热闹,他却总说自己怕带来晦气
俞云一步不停的跑,风刮的脸生疼,夹杂着冰凉的雪花,她不理睬,照旧跑,实在跑不动就停下喘口气,接着跑
她想安慰一下这个孤独的傻子,越快越好
雪越下越大,俞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时不时一片雪花飞进眼睛里,又凉又疼
后山,偌大的一片山坡,只有一个简陋的院子,树和墓碑
墓碑前靠着一个浑身是雪的人,俞云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你是傻子吗?这么大的雪,在这一动不动?”俞云双手两耳和鼻尖冻得通红也不在乎,只是看着怀中的人怒喊
“你来了,对不起,今天没等你”颜尘睫毛和头发上落了雪,眼尾红红的,小声道
“重点是这个吗?跟我回屋去,别是冻傻了”俞云拉起他的手就要走,这家伙却纹丝不动
“母亲最怕冷了,我要陪着她”颜尘缓缓靠回在墓碑上,上面刻了字“慈母颜清月”
后山,怎么只有颜尘母亲的墓碑,他父亲的呢?不是说父母双亡……
来不及想那么多,俞云摘了自己的风领系在墓碑上“好了,这样伯母就不会冷了,我们先回屋暖和暖和好吗?”
“真的吗?”颜尘半信半疑,跟着俞云起身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俞云半哄着把这傻子带回了屋子
屋外是呼呼的风声,屋内是火炭盆里烧断的树枝时不时传来的噼啪声以及颜尘温柔的说话声
颜尘絮絮叨叨的跟俞云讲了好多他母亲的事,他说颜清月是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听颜尘的叙述,俞云认为她应当也是很温柔的人
俞云母亲生下她后身体日渐虚弱最后遇害而死,只给俞老爷留下这个女儿,所以她对母亲的回忆停留在了六岁
她很同情颜尘,她知道失去母亲多么令人悲伤,所以本来俞云很好奇他的父亲,但见到他这样,也就不打算问了
眼看天色渐晚,雪也停了,俞云向颜尘告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