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李莲花见结合笛飞声一脸愤恨,以及他眼下的乌青,疑惑道:“你昨晚没睡?”
笛飞声似是有些恼怒,剜了他一眼,冷声道:“自己去问温壶酒。”
此刻,温壶酒正在莲花楼门外手把手教方多病改正他的不足之处,恰好看到笛飞声走下楼来,便轻轻一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李莲花紧随其后,问道:“阿酒你又怎么惹到他了?”
“惹谁?”温壶酒一脸茫然。
“阿飞啊。”
见温壶酒不像作假,李莲花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温壶酒思索片刻道:“可能是我昨晚给他传音的事。”
“你为何要给他传音?”
“他那个自大狂,我怕他夜里抢你被褥,便每隔半个时辰给他传音。”
李莲花:……
“下次不要这么干了,去和阿飞道歉。”
温壶酒:……
“不是。”温壶酒沉默一瞬,“李莲花,你看起来挺了解阿飞啊。那么维护他?”
“不是我维护他,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你的不对。”
温壶酒懒得和他说话,无所谓道:“对,昨晚我就是故意的。”
“他打伤小宝,还不允许我报复了?”
李莲花无奈,只得故意沉着脸,冷声道:“倘若你不道歉,那就离开莲花楼。”
温壶酒反手就在李莲花脑门后面来了一掌,还想吓唬他?真当他这些年没长进啊。
这一路上,阴阳怪气版的温壶酒持续发作,从出发到百川院的路上,只要笛飞声一开口说话,不论内容为何,他都立马以尖酸刻薄的方式回应,李莲花怎么拦都拦不住这番唇枪舌剑。
这就算了,结果温壶酒把方多病也带了进来,两人有事没事都朝笛飞声贴脸开大,笛飞声说一句,他俩能怼十句。
笛盟主这辈子还没受过这口气,他不善言辞,嘴皮子不利索。若不是如今内力被封印了,估计他跟温壶酒两人免不了要干上一架。
……
上山的小路坎坷不平,李莲花却毫不在意地悠然走在队尾,他与回头关注他的温壶酒相互对视了一眼。
温壶酒了然。
“小宝,你先和我上山。”
“为什么?”
“你有内力傍身,但李莲花没有,他只是普通医师。”
李莲花撑着随手折来的树枝一脸疲惫。
“真累了,你和阿酒先去百川院,我让阿飞带我去普渡寺歇歇脚。”
“行吧。”
温壶酒来到笛飞声面前,看着遮住半张脸的笛盟主,温声道:“那就有劳阿飞了。”
第一句还好。
“辛苦你照顾花花。”
第二句也很有礼貌。
“要是出了事,我让初六杀了无颜。”
“……”
燕国的地图太短,只有两句,穷图匕见。
方多病走了两步,发现温壶酒没来,转身朝他喊:“萧和,跟上啊。”
“来了。”
温壶酒应了一声,无视笛飞声吃人的目光跟上方多病。
李莲花搔了搔侧脸,压下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
“想笑就笑。”
“我可没说要笑,阿飞,你太多心了。”
笛飞声冷哼一声。
“我看你是和温壶酒待久了,越来越不像李相夷。”
“笛盟主,李相夷已经死了。”
李莲花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点,两人就这么擦身而过。笛飞声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道清瘦的背影,直到他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笛飞心头翻涌起来。
他不相信曾经的李相夷已经死了。
李相夷死没死温壶酒不知道,他只知道,百川院的这位云彼丘云门主是真的很烦。
“这位门主……”
“我姓云。”
“好……”温壶酒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深吸一口气,“云门主,本王真不是温壶酒。”
“我不信。”
温壶酒真想翻白眼,他笑容得体。
“云门主,在下萧和,按照礼数,您应该尊称本王为御贤王。”
事情是这样的。
温壶酒在为方多病作证他已经破了两件大案的同时,遇见了云彼丘。
这个云彼丘,平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今日怎么出来了,好巧不巧温壶酒的面具又借给了李莲花。
这云彼丘也真是的,一口咬定,此人正是故去的惊鸿客温壶酒。
这里是李相夷的百川院,温壶酒没想着动手,他依旧笑容得体。
“温先生,彼丘只有一问。”
“我不是温壶酒,我姓萧,温壶酒早在八年前便死了。”
“……萧先生。”云彼丘改口。
眼睛锐利的温壶酒瞥到进大殿的石水,下意识朝她走去。
“石水姑娘,石水姑娘。”温壶酒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石水朝云彼丘看去。
石水不负所托,成功理解到温壶酒的意思。
温壶酒和李莲花二人早已在玉城相遇和石水相逢。
至于温壶酒的身份,杨昀春在石水的逼问以及温壶酒的默许下,告知了她。
石水投给他一抹安抚的笑,“放心,我来解决。”
温壶酒点头,脚下生风,迅速离开大殿,在外等候。
过了片刻,石水一人出来。
“多谢石水姑娘。”
“御贤王客气了。”
“石水姑娘还是叫我为萧和吧,御贤王这个名头我听不习惯。”
石水的笑容很淡,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享受着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后,她问温壶酒,“门主如何了?”
温壶酒偏头避着阳光。
“还行。就是内力损失了五成,这一点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温壶酒看到了方多病寻找他的身影,远远的朝他挥手,“石水,要想完全恢复他的内力,需要忘川花。”
眨眼间方多病已经来到面前。
“萧和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赏剑大会就要开始了。”
方多病来到他面前才察觉到石水的身影,老老实实的喊了句“石门主”。
温壶酒面露疑惑,“赏剑大会?什么赏剑大会?”
温壶酒被他拉着往前走,心中的疑惑暂时抛开。
“待会儿说,我带你去见我师傅的画像,还有啊,李莲花和自大狂来了,快走快走。”
“石水姐姐我们先走了。”
石水看着二人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有预感,这个赏剑大会应该会出事。
温壶酒绝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少师剑被人随意地当作玩具一样轻浮地把玩抚摸。
“罢了……”她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肖紫衿和乔婉娩把少师剑找来的话,她压根儿就不会点头答应参加这个赏剑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