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前脚刚走,温壶酒便急忙下床穿鞋,因为过于仓促,为此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从楼梯滚到一楼。
他捂着发疼的额头快速起身。
“花花你在哪儿?”
此刻的李莲花在镇上的一家茶饭馆正悠哉悠哉的吃着八宝鸭,还顺手扔给了脚边的狐狸精一块。
“温壶酒。”
李莲花猝不及防被鸭肉噎住,他咳了半晌,偏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原来是一名顾客让小二去给他温一壶酒。
这该死的温壶酒!
想到当时温壶酒慌乱紧张的神态,以及身后由被褥勾勒出的人形,李莲花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来客人了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
对啊,为什么温壶酒不想让他看到?
李莲花想不通,郁闷的将餐碟中的八宝鸭全部喂给狐狸精。一旁打杂的小二看到后满脸肉疼:“李公子,您就算不喜欢吃咱家的八宝鸭,也不能给狗吃啊。这让客人看到会误会的,我们的招牌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李莲花啊了一声,“我下次主意。”
店小二:“对了,您身旁不常跟着温公子吗?他最喜欢吃本店的八宝鸭,您也可以给他带回去啊。”
李莲花听见温壶酒就来气,怒拍桌子,将店小二吓得瞠目结舌,他道:“他不配!”
店小二愣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二位闹矛盾了。”
“没有。”
见李莲花面露寒意,店小二喳了喳嘴,不再说话,默默转身去别处忙活。心道如今的客官真是难伺候。
李莲花临走时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给温壶酒带一些饭回去。但随即又想到温壶酒今日那张心虚慌张的脸,于是一把捞起狐狸精,头也不回的离开茶饭馆。当路过贩卖紫米糕的摊贩时,他停留了片刻。
回到莲花楼,李莲花远远的就看到温壶酒用一块黑布蒙着眼坐在莲花楼前等他,单薄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李莲花冷哼一声。
“堂堂的惊鸿剑客在等谁啊?”
“等你。”温壶酒怎么会听不出李莲花的阴阳怪气。他有些委屈,这次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不能让笛飞声认出李莲花,又不能让李莲花知道笛飞声还活着。反正就是不能让这两个人相识。
“哟,惊鸿客是在等我?在下真是荣幸至极。”
“花花你别生气了。他只是我朋友,路过看看我而已。”
“哦,原来如此啊。一个朋友而已,怎么防我像是防贼似的?连面都不让我见。”
李莲花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将温壶酒堵的哑口无言。
温壶酒叹了口气:“我不想骗你,所以这件事就此揭过好不好?我知道你想问他是谁,但我真的不能说。”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随后来到温壶酒身后帮他束紧眼上的黑布,“正午阳光刺眼,回莲花楼吧,我给你买了紫米糕。”
温壶酒知道这是李莲花妥协求和的信号。他笑了,这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漾及满脸:“花花,我们这算不算是和好?”
李莲花懒得回答,被温壶酒逼急了才轻轻嗯了一声。听到这微不可查的“嗯”,温壶酒的心情更加愉悦,甚至还想下厨给李莲花做顿大餐,可惜被李莲花从厨房丢了出去。
李莲花满脸嫌弃:“你个瞎子做什么饭,等着,我给你煮粥。”
温壶酒连忙道:“我不喝辣椒粥!”
许是考虑到温壶酒大病初愈,李莲花这次没煮辣椒粥。他做了一锅的药粥,里面加了很多药材。看着黑漆漆的粥,李莲花有点心虚的给温壶酒盛了一碗。
“来,喝了。”
“怎么有一股草药味?”
李莲花催促道:“啧啧啧,快尝尝。里面加了药材,对你大补。”
“你唤狗呢?”温壶酒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连头都没来得及偏,直接喷了出来。而他对面坐的就是李莲花。
“温!壶!酒!”
“好苦!好苦!”
温壶酒被拿着竹竿的李莲花狂追,期间温壶酒撞开了鸡圈,圈禁的鸡飞得到处都是。而李莲花踩到了狐狸精的尾巴,狐狸精当场一跃三尺。
真正做到了鸡飞狗跳。
“前面有树,当心。”
“你个老狐狸精,骗谁呢?”
砰的一声巨响,温壶酒一头撞在树干上,后仰倒地,他撞的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阿酒,阿酒?”
温壶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莲花扶了起来,鸡飞狗跳半天,他坐在莲花楼前的阴影处面无表情的吃着紫米糕,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那锅药粥温壶酒死都不喝,李莲花扭不过他,全倒在了狐狸精的饭盆里。
狐狸精闻了闻,伸出的舌头瞬间收回,狗头撇到一旁,看都不看饭盆里的粥。
李莲花将鸡都抓回鸡圈,见温壶酒还未擦药处理淤青,于是道:“怎么不擦药?”
“太疼。反正自己会好,擦不擦药没什么关系。”
李莲花盯了温壶酒许久,默默帮他取下黑布。温壶酒的额头紫红一片,甚至有着明显的瘀血。
“阿酒啊,我劝你还是及时擦药吧。否则你这张俊脸,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有那么严重吗?”
“有。”
其实没有,李莲花就是想逗逗温壶酒。见他着急,还故意将旁边的药膏藏在手心。
“药呢?我明明放在这里了。”
“那个……”李莲花摸了一下鼻子说:“说不定被狐狸精叼走了。”
“嗯?”温壶酒找药瓶的动作一顿,冲李莲花喊道:“黑心莲花,是不是你把药藏起来了?”
李莲花:“阿酒我在这儿,你方向都弄错了。”
温壶酒连忙转身,却又听到李莲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酒你又被骗了,你刚才的方向是对的。现在才是错的。”
“你个黑心莲花!”
见逗的差不多,李莲花这才慢悠悠的地拿出药膏,“温小酒,药在这里呢。”
温壶酒一把夺过药瓶,冲李莲花冷冷的哼了一声,忍着痛擦药,随后坐在板凳上不再理会李莲花,心中早就将李莲花大卸八块。
“我说阿酒啊,我就是和你开个小玩笑。做人要大度些,您既往不咎行不?”
温壶酒伸出三根手指。
李莲花:“三份紫米糕?”
“不。”温壶酒摇头,三根手指坚定的伸着,“三十份紫米糕,少一份都不行。”
“好好好,我答应你。”
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