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孤刀转过身去,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身姿挺拔,仿佛玉雕似的红衣少年站在台阶上,他正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单孤刀皱眉不解的质问道:“师弟,你这是何意啊?”
李相夷并未作答,也不曾看向师兄单孤刀,而是面向众人举起手中的令牌朗声道:“门主令在此,四顾门上下没我号令,不可轻举妄动。”
以南荒翠玉雕成的门主令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门主令牌,见令牌如见门主,令牌之下,赐生则生,赐死则死,武林中人无不震服,莫敢不从。
众人议论纷纷,但门主令既出,在场的所有门人自然领命告退。
单孤刀顿觉颜面扫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李相夷轻轻一叹,率先走向内室,单孤刀跟在他身后,眼中闪过狠戾。
李相夷面容沉静的坐在茶桌前,为单孤刀斟了一杯茶。
单孤刀看着李相夷神情淡漠的模样,顿时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怒意,想要发泄却找不到出口,便一把将桌上的茶盏连杯带水一起狠狠摔在地上。
“哐——”
“金鸳盟作恶多端,为何不能出手剿灭?”单孤刀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愤懑和不平之意。
李相夷眼神微沉,他拿出一个杯盏,抬手倒茶。身上的所有锋芒、所有气势不露声色,好像敛入剑鞘内的利剑。
“一年前,四顾门铲除了漠北邪教,元气大伤。现如今金鸳盟势力更大,我已与笛飞声订下了和平这约,五年之内互不干涉,也不引战。现如今这个江湖动荡太久,难得有五年的平静,为何要去打破。”李相夷轻描淡写的说道。
单孤刀满脸的不可置信,“签了这么重要的协议,竟然不与我知会一声吗?”
“知与不知那都是最好的选择。”李相夷微垂眼眸,冷静的阐述事实。
殊不知他越是平静,单孤刀也就越是生气,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戾气涌上心头。
单孤刀胸腔剧烈起伏,强行忍住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好,那我不用江湖人出手便是,朝廷已答应我伸出援手。”
接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密信放在桌上,“你将你的盟主印盖在这封密信上面,明日朝廷就会派雄兵,来剿灭金鸳盟。”
望舒刚刚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李相夷,便进来了。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监察司竟然瞒着她,望舒眯了眯眼睛,眼底滑过一丝暗光。
……
李相夷紧拧着眉头,他没想到师兄竟然与朝廷联系,抬眼定定的看向单孤刀,“师兄,你是不是糊涂了?”
单孤刀神情怔仲,不由得反问:“什么?”
“四顾门若被朝廷左右,那和衙门有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我们创立四顾门时,是要让这江湖有一处不依不附绝对公正的存在,师兄,你不要忘了你的本心哪。”李相夷修长的手指曲起,关节重扣在案桌上,是强调,也是提醒。
朝廷暗地里如何对四顾门监察他不管,但他绝不允许朝廷插手四顾门与江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