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液体滴在额头上,
满是粘稠的不适感,床上单薄漂亮的青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无故被扰了好梦的感觉实在让人郁闷,青年不耐烦地手撑着床坐起来,忽略床板发出的嘎吱声响,另一只手抹了下眼睛。
让他看看哪个不懂事的敢打扰他睡觉?抓起来一枪崩了腿打断脑袋掰掉!
骂骂咧咧中起床气过去,清醒过来的青年看到自己周围环境时轻轻一怔。
年久失修的高中寝室,身下的床板似乎很脆弱,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床是上下铺,连接上下铺的梯子上斑斑驳驳,分不清是已经凝结的血迹还是暗红的铁锈,稍一低头就看见了床下的两节断腿。
青年撩起自己的上衣的下摆使劲擦了擦手和黏糊糊的额头,丝毫不在意白色布料被红色液迹弄脏,他继续转移视线。
寝室的除了他所在的床铺,其他铺上都叠放着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床铺内侧是枕头,几乎每个枕头下面都有一个小被子,十分符合高中生“两床被子,一床盖着,一床供着”的作风。
视线上移,天花板正中央监听器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在昏暗的寝室中显得格外诡异。
头仰起的角度再往里些,就能看到上铺的床板渗出的红色血迹,正一滴一滴地滴下来落在他躺下时额头的位置。
血还在滴,青年不由地轻声喃道:“看这出血量,估计是没气了。”
也许是不认同他的说法,床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上下铺是连在一起的,而青年刚刚一下都没有动,那只能是上铺的老兄动了,导致床铺发出了声响。
嘎吱—嘎吱—嘎吱——
几声连贯的声响过后,青年淡定地站在床前,抬眸往上铺看去,正巧跟一对血红的眼睛对上。
看到那npc脸上的黑框眼镜,身上沾了血迹发黑变硬的校服以及大腿上一直流血的断口。充_血的眼中还带着些幽怨。
这恐怖的扮相,一般人恐怕早就恐惧惊叫,反应快点地已经跑了,青年却没有觉得不对,反而接受良好,并且因为自己说人家已经死了的话在心中产生了一点点愧疚,看向上铺的目光真诚又清澈,“你的腿在下面,需要我帮你捡起来吗?”
上铺老兄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他嘴里没有舌头。
于是青年也没有耐心地理解他的意思,转身要走出宿舍。
青年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下压,然后抓住门把手往里拽,门没动,他静默两秒,又往外推,依旧没动,
青年:“……”
从寝室脆弱的床板以及生锈的梯子就可以看出,这寝室年久失修,门大概率也不好使。
他想到了门会不好开或者是打开的声响太大,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打不开,
在经历晃悠门把手打不开门,到脾气上来给门来一脚,最后冷静下来的过程后,
青年把手从门把手中拿下来陷入沉思,目光落在手上,直愣愣地盯着,这只手瘦削漂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但是软绵绵地,用不上劲。
为什么?
青年蜷起手指,又张开,蜷起,张开……
他觉得印象里的自己和现在实际上的自己似乎有些出入,至少不应该这么柔弱。
但是印象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青年尝试着搜寻以前的记忆。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闪过迷茫。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在脑海中搜刮与自己有关的信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与努力回想记忆片段的痛苦不同,他只觉得空白,还有几分迷茫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