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之外,围过来的蓝家子弟与门生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进入。冥室的门是一扇漆黑的木门,牢牢锁住,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部暴力破坏不仅困难,也违反禁忌。招魂仪式出了意外,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召来什么东西,冒冒失失闯入又会发生什么。而自从冥室建立以来,几乎从来没出现过招魂失败的情况,这就更让人心中惴惴了。
突然,黑门砰地被撞开,一名白衣门生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他脚底不稳,一冲出来便滚下了台阶。冥室的门旋即自动关上,仿佛被谁愤怒地摔了上去。
旁人连忙七手八脚将这名门生扶起。他被扶起后立刻又倒下,不受控制地涕泪满面,抓着人道:“不该的……不该招的……”
魏无羡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道:“你们在招什么东西的魂?还有谁在里面?含光君呢?!”
这名门生似乎呼吸十分困难,张嘴道:“含光君,让我逃……”
话没说完,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一涌而出。
“蓝湛!”
景仪拉住我,急忙道:“蓝夫人,里面凶险万分,你不能去!”
魏无羡看了我一眼,将那人推进蓝思追怀里,那支草草制成的竹笛还插在腰间,他两步迈上数级的台阶,踹了一脚冥室的大门,厉声喝道:“开!”
冥室大门张嘴狂笑一般,霍然开启。魏无羡旋即闪身入内,我一把挥开景仪,紧跟而进,大门也紧跟着合上。
几名门生大惊,也跟着冲上去,那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一名客卿扑在门上,又惊又怒,脱口而出:“刚才这个究竟是什么人?!”
思追扶着那名门生,咬牙道:“……先来帮我。他七窍流血了!”
一进入冥室,便感觉一阵压抑的黑气逼面而来。
蓝湛和魏无羡合奏压制下,那只鬼手缓缓垂倒。
最后一声弦响止息,须臾,冥室大门弹开,日光泼地而入。大约是角楼上的警钟停止了鸣响,原先围在冥室外的子弟与门生们都冲了进来,登时一片都在叫“含光君”。
蓝湛将手压在弦上,制止了琴弦嗡鸣的余音,起身去探蓝启仁的脉。有他带头,其余人也很快镇定下来,年长的几位前辈将冥室里七窍流血的几人身体放平,实施救治。他们在施针送药,另一拨门生则抬来了一尊铜钟,打算将那只手臂罩在里面。现场虽忙碌,却井然有序,且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发出喧哗聒噪之声。
几人忧虑道:“含光君,丹药和施针都无效,这该如何是好?”
蓝湛三指扔放在蓝启仁脉上,凝眉不语。
“怎么了?”安抚完思追,魏无羡又走到我旁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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