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墓园时已近中午,两人的手始终紧紧交握。
陈澈把车停在路边,刚要下车,就看到一百米开外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瞬间警觉起来,刚刚要拔出的车钥匙顿了顿又插了回去。
身影慢慢走近,陈澈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他心道不好,胃里翻上一股恶心,手上一拧发动了汽车。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陈义新快步上前,双手迅速拉住了陈澈的车门,同时一用力趴倒在陈澈的车门上,粘腻的脸贴上干净的车玻璃,瞪大眼睛朝里面看。
陈澈一惊,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上的陈安。四目相接,陈澈压下恶心开口:“你坐着别动,我来处理。”说完转身一把拉开了车门。
陈义新一看车门打开,连忙后退几步,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陈澈。
陈澈没理他,下车后迅速回身关上车门,并且死死的上了一道儿童锁避免陈安跟下车。他转过头,忍着心底翻涌的恶心和陈义新对视。十八年没有相见,陈义新比从前瘦弱了不少,他头发稀疏,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身上都有纵横交叠的伤,神情带着十足的谄媚和算计,看着就让人作呕。
对视良久,陈义新潮湿粘腻的声音才传出来:“小澈啊……”
“有话直说,没话就滚。”陈澈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陈义新讪讪的摸摸脸,陈澈身上的气场已经不似从前那样温润,而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他不敢再继续瞎掰。他低下头,没有勇气再去直视陈澈好像要杀人的眼神:“小澈……以前的事情是爸爸不好……”他话还没说完,陈澈突然向前一步,把他逼退到墙角:“我刚才说了,有话说,没话滚。”
陈义新把头埋的更低,心一横:“小澈,爸爸给你道歉。可是就算以前我做的再不对,我也是你爸爸。”
陈澈眉峰间冷厉更甚,他死死逼视着陈义新,声音冷淡至极:“陈义新,从你抛下一切和那个小三私奔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爸爸了。”
陈义新咬紧牙关,他属实没想到陈澈会这样说。他想了想,还是闭了闭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血缘上的关系是斩不断的,我这辈子都是你爸爸。我出事了,欠钱了,你就得替我还。”
陈澈这才理清思路,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冷笑一声,眼神里的狠戾几乎要藏不住。下一秒,他有力的手死死掐住了陈义新的脖子。
陈义新大惊失色,他脸憋的通红,两只手疯狂的拍打陈澈掐住他的双臂,嘴里惊惧的绕着什么,却因为缺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安一直在车里围观着,他听不到外面说了什么,可大概能看出是什么形式。在陈澈与陈义新过话的时间,他也慢慢猜出那个让陈澈厌恶恶心的男人,就是他们的……爸爸。他轻轻叹气,本想继续看着,却看到陈澈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从那人惊恐的神情和涨红的脸来看,陈澈所用力气显然不小。陈安顿时无法淡定,陈澈的手很有劲,而且他现在显然神志有些迷乱。陈安登时就想下车,却发现车门被紧紧锁上,无法打开。他十分着急,开始用力的拍打车窗。
陈澈死死的掐着陈义新的脖子,带着十足的暴魇和狠戾。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带着陈义新同归于尽也好,反正他不想活,陈义新不该活,可是他没能如愿。
当当的声音把他从临界点拉回现实,他掀起眼皮,看到了车座后在使劲拍窗的陈安。
不行,他不能死。
陈澈松开手,神情依然淡漠,他拍拍手,站在原地垂眸看着陈义新在地上大口喘气。等到陈义新缓过来一点,他俯下身,声音透着冷硬:“陈义新,我今天就放过你,但是如果你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别怪我不客气。你要不信,前面就是派出所,你看看你身上背的那一堆烂事,够不够我送你进去待上几年。”说完,他直起身,在陈义新惊惧的目光里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子没有朝家的方向驶去,而是左绕右绕的前进了一段距离。在确定陈义新彻底消失后,陈澈靠着路边把车停下。他把头抵在方向盘上,试图压住那些就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陈安吸了口气,轻轻起身坐在中间的横杠上。他凝视着陈澈微弯的背脊,眼眸渐渐垂下。两人都沉默良久,就在陈安要张口的时候,陈澈却突然抬起了头。
陈澈猛地转头,吻上了陈安微张的嘴唇。他一只手扣住陈安后脑,,不停加深这个粗暴的吻。
陈安仰着头,被迫接受了这个带有侵略意外的吻。窗外的阳光照过来,被车的遮光板分割成一块一块。陈澈眼神微微柔和,像是只被安抚过的猫,两人呼吸有些紊乱,眼神却死死的黏着对方。
对视几秒,陈澈翻身下车,一把拉开了后车座的门。他带进来一阵夏风,拍打在陈安的脸上。
两人在后座疯狂缠吻,耳鬓厮磨,相互啃咬,厮缠。阳光在车座上打出几片网格,照在他们身上。
阳光支离破碎,血腥味溢出口腔。
吻毕,两人微微分开几厘米距离。**********,又被陈澈灵巧的舌头勾回嘴里。陈安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哼声,白暂的额头轻轻抵住陈澈的太阳穴,光滑的脸蛋蹭着陈澈的脸颊。
阳光慢慢隐在云层之后,陈澈偏头,两人鼻尖相抵。陈安轻轻一撑,跨坐在陈澈腿上,低头垂眸吻他。他从嘴唇吻至耳侧,轻轻的含住陈澈的耳垂吮吸。直到陈澈耳后被惹起一片薄红,陈安才轻轻咬了一口那朵饱满的耳垂,松开了陈澈的脑袋。
两人相视,却突然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陈安亲亲陈澈的脸颊,眼神中却突然汇聚起泪滴,他声音带了一丝委屈:“哥,为什么不让我下车。”
陈澈偏过头吻掉那粒泪珠,没有答话。那滴眼泪的威力不亚于一场暴雨,仅仅一滴,就好像把他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都冲刷干净。
在一片死寂和黑暗中,只有你能唤醒我的灵魂。
两人紧紧相拥,两颗心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贴着对方跳动。
陈安嘴唇贴近陈澈的耳朵:“哥,我之前说,我不想只当你弟弟。”
“嗯。”陈澈声音温柔,双手抱住了陈安的腰。
你是我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