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伍姿回到家意兴阑珊。可巧的是,这几天外公病重住院,父母连夜赶回了老家,晚上打个电话说了一句“我们在医院照顾爷爷,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挂了。伍姿突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整个晚上在孤独、沮丧、无助的辗转反侧中送走了黑暗迎来了晨光。
下得床来,伍姿才觉得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头疼欲裂不说,全身也瘫软,四肢极僵硬。想到今天自己还是现场表演的主角,会有上干双的眼睛齐刷刷地研究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一种押赴刑场的恐慌。自己曾经在大型晚会上、闪烁的覺虹灯下,那么光芒四射、光彩照人,现在竟然像身体被掏空了一般,所有的精气神都软塌塌地没了支点。
伍姿“打个电话请下假吧!”
伍姿这样想着,掏出电话来,却不知道打给谁好。叶老师?她会相信我?杨班长?几十天都没说过话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请假,自己觉得好荒诞。要好的女同学?以前有过,可自从免去班长以来,她都不来找自己了,自己好像成了火星人了,已经与周围格格不入。
不去就不去,先外出吃个早餐。难得父母也不在家,这等自由任性的时机不多,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潇洒一回。
如此想着,伍姿关了手机,迈进了附近一家茶餐厅,点了一份意大利雪菜粉、一杯加糖咖啡、一盘煎蛋午餐肉餐包,兀自吃了起来。
从茶餐厅出来,伍姿看了看明媚的朝阳,腿不知往哪个方向迈。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大多是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人,表情慵懒又空洞。自由自在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伍姿想,还不如观看热火朝天的运动赛事呢。
街道转角处,一个貌似挺精神的帅气男孩迎着伍姿走了过来,让伍姿的心骤然晃了一下,在这百无聊赖的寂寞时光里,来一场转角遇到爱的浪漫也是不错的。
龙套“小妹妹,你好漂亮!”
男孩的搭讪不是猥琐浮夸的,专注的眼神充满真诚和热烈。
伍姿心晃得更厉害了,她已经做好了暂时接受所有的奉承和献媚,甚至抚慰情绪的准备,但挂在脸上的,还是“你是谁?你和我有关系吗”的漠然。
龙套“小妹妹,天生丽质哦!”
男孩并没有退缩
龙套“可惜脸上的痘痘有点多,形体还需塑身。”
男孩用心阅读伍姿脸上的表情,看她的矜持多过反感,语气又进一步加了温
龙套“你应该还是发育的黄金年龄,要练就§型身材正当时。我们有一家美容健身俱乐部,有专业的教练做指导。这几天搞活动,所有的服务都是免费的。”
男孩拿出一份宣传单,指着几幅醒目的图片解释了一番。
老实说,伍姿动了心,可能是塑身形体击中了她的软肋,也可能是男孩怜香惜玉的温和,让伍姿有了迫切的回应
伍姿“不会是骗人的吧?要收费的话我可不答应。“
龙套“小妹妹,你从哪里看出我是个骗子。你这么漂亮,我不好意思骗你!”
男孩扬了扬剑眉,传递出“你这么美,坑谁也不会坑你的”的英雄气概。
伍姿心里顿时塞满了鲜花美酒,所有的沮丧挫败抑郁都被男孩殷切的赞美一扫而光。她舒坦坦地跟着男孩,欢天喜地地来到了娇妍美容院。
娇妍美容院伍姿曾经听自己老妈提起过,说那是大富大贵的富婆出入的场所,当然也有优秀的女企业家、董事长、政界官员来过。伍姿一进人就被它的金碧辉煌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美容院的外围倒也不足为奇,可室内能感受到一种清新、典雅和大气。墙面奶白色大理石厚重光滑,平实中不露声色地透露出气派。高档灯具流光溢彩,天花水晶灯的闪烁效果,与壁灯、挂画、饰品等完美组合,形成极具品位的装饰效果。
美容院有二层,要上二楼有一道长长的“Z” 字形的木制楼梯,两旁粉色的纱幔,将奢华的风情演绎得淋漓尽致。楼上的护理间洒了些淡淡的香水,白色干净的小床和被面柔软舒适,墙面的雕塑美轮美奂,一切都那么简约、质朴、大方。
服务员将伍姿迎进护理间,开了空调,让她换了一套华贵的金丝轻薄中长外衣。躺在清新洁净的护理床上,没有了往日的浮躁,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舒适、安逸、祥和,伍姿美美地躺着,清空了大脑,暂时忘却了老师同学,忘记了最近所有的烦恼和不快。
在伍姿的要求下,服务员拿出了去痘产品,慢慢地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伍姿没想到自己在青涩年华里,能享受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上帝服务。这是如此惬意舒坦,她暗自宽慰自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服务员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小姐姐,微笑如春风拂面,说话如黄莺悦耳。她不断地询问伍姿的家境,父母的职业。当她打探到伍姿还是一名学生时,吃惊地问
龙套“你哪有那么多钱来美容院消费?”
伍姿“今天不是全部免费的吗?”
服务员立刻变了脸色
龙套“小妹妹,你真是天真又可爱。服务免费不等于免费,刚刚给你的产品价值1200元,这个是要收费的。”
伍姿弹簧一般从床上跳起来
伍姿“你们骗人!说好的全部免费,要不然鬼才进来!”
服务员瞬间换了形象,一手叉腰,一手直戳伍姿的额头
龙套“你用点脑好不好?这么大的门面,每天租金好几千,请问你是何方神圣让我们义务为你效劳?你这么白痴,也难怪在学校待不下去!”
服务员的话像当堂泼了一盆冷水,伍姿顿时气息奄奄了。
伍姿“可是刚刚那个男的说的就是全部免费!我是不会交费的。再说我哪来这么多钱…..”
龙套“保安,上来!”
随着服务员的一声吆喝,楼梯间响起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五六个彪形大汉直接闯人,一把抓过伍姿的头发,不容分说,把她摁在墙上,凶神恶煞地说
龙套“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跑到美容院耍赖皮,信不信我毁掉你这张脸?”
伍姿哪见过这阵势,当堂哇哇大哭,眼泪鼻涕模糊了整张脸面,边哭边喊
伍姿“我没有钱,是你们把我骗进来的……”
龙套伍姿还想陈述自己的委屈,只听“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甩了过来,伍姿顿时眼前星光璀璨,头昏目眩,她本能地伸出手臂想还击,但是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拽得她生疼。
伍姿“我真的没钱……”
伍姿抽抽搭搭地哭喊
伍姿“你们打死我,我也没那么多钱!”
这时,服务员发话了
龙套“算了,她是个学生,可能身上真没那么多钱。这样吧,你打个电话或发个微信,让家里人或朋友送钱过来。拿不出钱来,你先在小黑屋子里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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