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上课的预备铃声,叶红来到教室时,教室动乱依旧,走路的飞檐走壁,说话的气冲斗牛,唱歌的激情澎湃,打架的张牙舞爪。
叶红“请大家安静!快点安静!”
曾被人叫过女神的叶红,像女神经病似的用尽了力气大吼,可她那高分贝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喧嚣中,没有人能领会到她言语中的杀机。
龙套“真正的绝望让人心平气和。”
不知哪位仁兄说过此话,很贴应这位内心要爆裂的老师,面对人人都想把教室拆掉把世界翻转的失控局面,叶红索性搬条备用凳,一言不发地坐在讲台边上。
几分钟过去,陆陆续续地,吵闹声由机器轰鸣到蜜蜂嗡嗡,再到流水潺潺最后居然鸦雀无声了。
叶红“做我们班的人真好!有大把的快乐和自由。此时此刻,谁能享受到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完全放松?唯我们初二(7)班也。”
叶红满脸铁青,不无讥讽地说。
叶红“我听说过差的班级中,如果有人要看书学习,一定会有人说,这是个自找苦吃的傻子;同理,好的班级中,如果有人伺机搞笑,一定会有人说,这是个不学无术的傻子。祝贺大家生活在一个无人自找苦吃的快乐世界里,很好!”
“噗—噗—噗—”难得安静的时候,有人放出一声长长的绝妙的起伏的屁。开始是一个微弱的水泡屁,然后小到大,变小,再变大,像是汽车发动机猛轰油门,最后还接着两个巨响的炸弹屁。感觉肇事者抬高半边屁股开始想偷偷地放,似乎觉得不过瘾,索性无所顾忌地放了个酣畅淋漓。
于是教室里的笑声险些震塌房顶,有人躺在椅子上直“哎哟、哎哟”地叫;有人趴在地上笑得直捶地;有人笑出了猪叫声….无论是斯文的、粗犷的、含蓄的、直白的无一不笑得弯腰屈背。
陆程远“真缺德,好好的一个屁被放得稀碎了!”
陆程远边笑边评价
强哥“此屁会拐弯抹角、会荡气回肠、会一唱三叹,此乃神屁也!”
稍有文艺范的学习委员强哥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卖弄其文才的机会。
这要换上今天之前的任何一天,叶红肯定笑得滚下讲台,扶墙也无法直立。这屁放得实在是太有水平了,能将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的屁放得委婉含蓄,又热烈奔放,这种先抑后扬的技法实在是高明至极,更何况还有这耐人寻味的音乐。这种屁文化平时难有机会欣赏,所以何其珍贵。搁在平时,叶红定会笑得人仰马翻、前仰后合。
可是经过了昨天的羞辱,她硬生生地把所有的来自全身各处迸发的笑意憋了下去。这帮小兔崽子,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屁,实则是对她刚刚还没正式开始思想教育的嘲讽,是对她师道尊严的践踏,比起昨天的公开挑衅,这种羞辱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大家笑得有点累了,叶红发了话
叶红“很好!又一次见证了我们班的屁才。要不然这样吧,既然我们班的人这么喜欢放屁,不如来个放屁比赛好了,每人来一个行不行?班干部先带头!”
大家又笑,但比起刚刚天翻地覆的大笑,已经收敛了很多,因为台上叶老师严肃紧绷的脸,黑如鸟云密布,阴森恐怖,这个平时和他们嬉笑怒骂皆一个频道的人今天有些非同寻常,所以没有人敢接腔了。
叶红“你们这般任性散漫、自由自在的时间不多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神要使一个人遭难,总是让他忘乎所以。《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你们的无法无天必遭天谴!”
叶红的愤怒一触即发,已经变得难以克制了。
龙套“说人话!”
台下不知哪位习惯抬杠的胆大妄为之徒不知时机地接了一句。
只听“嘭”的一声,所有人眼见一个怒发冲冠、满脸通红的暴怒女子,捡起讲台上的黑板刷,华丽丽的一个转身,然后以干钧之力、雷鸣之声将黑板刷砸在四四方方的黑板边缘。随即听到咔嚓一声巨响,黑板顿时从边上延伸出一条蜿蜒如龙的射线,其后又从不同角度腾飞出两三条长短不一的线条,俨然绚丽绽放的烟花,只不过烟花转瞬即逝,而黑板刷爆炸的盛景,就这样定格在泛着清光的黑板上了。
叶红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