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因为人被逼到极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打了那个东西一拳,他居然是实体的?还发出了一声闷哼!那东西是人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反应过来刚才我有多么的英勇时,我已经再次踏上奔跑的路。
身后的脚步声紧跟着,头上的帽子掉到了背后,腿不争气的开始发软。
忽然,我感受到脖子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
啊……传说中被生活锁住命运的喉咙。
一瞬间的窒息,喉咙生疼,头脑发胀,脖子比以往任何一次被锁喉都要火辣的生疼,脑中传来一个执念——他想要我/死。
我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倒了,
“你有病?”头顶传来有些不太成熟的声音,用少年形容略显稚嫩,用青年形容又有些沧桑,隐隐听到他暗骂了一句。
是人?!
“咳咳,”我尴尬的清清嗓子,刚想先站起来再好好的给它道个歉就被一只脚踩到了肩:“别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阵风声。
咻——
嘭——
像烟花,炸在了我的脸上。
肩上的脚挪开了,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着昏暗的灯看了他几眼。
看着没我高,最多一米八,应该还是个高中生,长的挺乖、挺呆、挺傻,像个小羊羔似的,感觉挺好糊弄。
视线从他的脸上向下转移——
哟,大牌货,有钱人。
“小朋友,打也打完了,是不是扯平了?”我笑着问他,用舌头顶腮,那一处像被撕裂了似的,人不大劲还不小。
“滚。”
什么狗脾气?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家好人进鬼屋还穿血红血红的?”
周围的灯光忽然闪了两下,挺吓人的,但我的关注点不在这,在这个小羊羔身上。不知是灯光照的,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脸好像有点红了。
周围的环境有些阴森森,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同类,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靠近他:“喂,小羊崽子,搭个伴呗。”
“你他妈……”不知怎的,他话还没说完又向我挥起拳头,我脾气是真的不好,要不是看他长得像乖小孩早就把他撂倒了,这时候怎么可能站在这儿给他打。
用着平时和那帮人学来的野/路/子,一下子接住了他的拳头,说真的,有点吃力,力气怎么这么大。
好心情都被败坏光了,谁乐意跟这个疯子讲道理,于是认真的投入这场打闹。
打架这种事情分三种,不是你打得过我就是我打的过你,谁厉害谁用鼻孔看人。还有一种两边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愤怒和怨气越攒越多。刚开始打得还挺正规的,谁知他忽然抓住我的头发:“抄!你耍赖!”我喊了出来。
“对付你这种,无耻的人,没有什么,耍不耍赖。”听他的声音还挺沉稳的,显得我像个挑事的疯子似的。我无奈也抓住了他的头发,挺白净一张脸的,但必须得打。
可能也没过多久,旁边传来其他游客的声音,但驻足不过五秒就绕道走了,期间还隐隐约约听到旁边监控发出沙哑还有些短路的声音,但这时候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在被三四个保安‘抬’出去的时候,我还是这样想的。
对着工作人员道了个歉,才被放了出来。
我们站在公园的一片草坪上面面相觑,三四分钟过去了,火也确实消了,但还是不服气。
当我正在心里想怎么三两下把他打得狗吃屎的时候,又是一阵烟花。
咻——
嘭——
啧,后遗症,脸有点疼。
烟花确实很美,也很浪漫。
但周围的怒火怎么被诡异的粉红色色泡泡取代了?
有点不好意思,那么严肃的场合。但还是很气,但这时候的愤怒就有些不太一样了,是小孩子气。
阵阵烟花照亮了黑暗的地方,虽然只是点点星光的作用,但周围也也能看的更清楚。
他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哦,我打的。
想笑诶怎么办,但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在心里笑总行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抿了抿唇,这是我的习惯动作,想笑但不能笑就这样做。
“你笑什么?”
我一挑眉,这时候本应该否认的,但我现在特别想怼他,于是嘴角还挂着没退下来的弧度,嚣张的回应:“笑的就是你。”
“神经病吧?”他好像皱眉了,啧,像两条扭在一起的蚯蚓。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气死你活该。
我依旧笑着调侃道:“跟神经病打/架,那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向前走近了两步,我立刻开口:“怎么,还想想打架?”
我一直觉得心有灵犀这个词是骗人的,但今天我给过去的自己画了一个大大的错号。
仅仅在眼神碰撞的一瞬间,我们再次进行了探讨友好的肢体语言的灵活性和力量,但这次完全就是……弱智,我们互相抓住对方的头发,一下一下往后揪。
被路过的友好路人举报带到警//察局的时候,我真觉得今天炒/蛋。
“多大个人了能不能对自己负点责,公共场合打架斗殴,你们觉得自己很英勇?这种行为是非常……你能不能别笑了?”
我抿唇,想张嘴说“好的”,但一看到警//察叔叔头上的‘川’就……
只得闭着嘴胡乱“嗯嗯”了几声。
因为不正经的态度,我们像高中生一样在老师办公室站着写检讨书。
写什么?对不起朋友我爱你?笑死/了。
我斜眼偷看那个人的检讨书,啧,字真丑,他的名字是……我有些近视,只能眯着眼看。
“地瓜……宁?什么鬼名字?”我没忍住小声说了出来。
他瞥了我一眼,居然用胳膊遮住了!幼不幼稚!搞的跟谁稀罕看一样!
莫名的攀比心,小时候我被我爸用皮带不间断的练了三年的字,可谓是和王羲之就差一点点,在纸上留下优美的个人信息和七个大字之后潇洒的溜走。
——
警//察叔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两张完全不同的字,一个是勉强能看得出来是什么字的‘他找的事,我没错’,另一个是字很好看但阴阳怪气的‘抱歉朋友,我爱你’,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不太道/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