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返回后，学校每月一换的黑板报需要重新绘画，林恒的字迹很好看，被文艺委员叫来写粉笔字。
高中的学业繁忙，他们商量了一下，利用今天中午午休的时间把黑板报画完。
林恒最先来教室，尽管十月了，H市的天气还是炎热无比。刚进教室时，没开空调的房间一直涌着无声的热浪，厚重的窗帘被拉上，炽热的阳光透不过来，只能看见窗帘上微红的光。
昏暗的教室里，林恒从后门摸索着穿越一排排拥挤的书桌，“嘭——”教室的白炽灯将他模糊的视线照亮，短暂的眩晕感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第三排中央的位置，少女睡眼惺忪地抬头，迷茫地望着他。
隔着几排书桌，林恒第一次这样正视曲江月，与她对视。
少女扎着马尾，碎发落在她的鬓边，望向林恒时有刹那的迟疑。
曲江月的脸特别小，五官并不算特别精致，但很秀气，远山眉，桃花眼，淡色眸，圆润小巧的鼻尖，朱唇皓齿。两人遥遥相望的瞬间，林恒的心里兵荒马乱，平静的大海立刻掀起惊涛骇浪。他怔了片刻，慌张地与她错开视线：“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睡觉。”
连声线都有些颤抖。
“没事。”曲江月站起来，将空调打开，又将教室后一半的窗帘全部拉开。
她在教室的位置正对空调，每次开空调都很冷，所以刚刚在睡觉时才没开。
随着几声哗啦啦的拉窗帘声，林恒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正午阳光正盛，将教室后半部分全部照亮，连开着的灯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你是来画黑板报的吧，去吧，粉笔和水我都放后面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睡了。”曲江月淡淡地说。
林恒看着她，不自在地点点头：“好，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林恒觉得现在的曲江月，一点都没了初中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好像已经没了志气，尽管现在的她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尽管现在她已经成了年级第一，但是她一点都不开心，目光深处总是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那股不服输不甘心的拼劲从她身上消失了。
林恒站在后面，只能看见曲江月白净的侧脸隐藏在黑暗里。她最近应该很累，不过几分钟，她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但她应该睡得不算安稳，睫毛一直在颤抖，像是做了噩梦。
此时的教室，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以及林恒心脏怦然的跳动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思绪转到其他地方。
“咳……”曲江月捂住嘴，轻声咳了一下。
随后，她又没忍住接连咳了好几声。
林恒立刻走到自己位置上，将自己书桌里的秋季外套拿在手里，大脑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校服递给曲江月时，他的手已经将校服送到了曲江月面前。
等林恒缓过神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曲江月同学……你，你要不先穿一下我的外套吧。”林恒抿了抿嘴，小心谨慎地看着曲江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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