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茗茗的眉眼间,有饱经风霜后浴火重生的坚韧和勇敢,也有历经艰难后依旧对着世界温柔以待的善意。
“索性,上天待我不薄。”黎茗茗笑着道,“它给了我第二次选择的机会。穷途末路,就该及时掉头。”
话至此,雨停天晴。
落日西沉,余晖的橘黄色落满天,穿透厚厚的云层落在小城上。
从蛋糕店的玻璃窗往外望,可以看见十字路口的草坪里,一只小橘猫正懒洋洋仰着头晒太阳,俨然一副享受的模样。
金色的光落在它身上,小猫满足地舔了舔爪子。
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不一会儿也聚集了许多商贩,为夜市做准备。
曲江月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黎茗茗想留她吃饭,曲江月摇摇头,在离开店面时她说:“茗茗,希望你一直坚定地向前追求自己的幸福。”
曲江月挥手告别,她的身后,悬挂着一轮若隐若现的月亮。
这一次分别,他们都彼此明白,如果没有什么契机,两人应该不会再见了。
黎茗茗挥挥手,正如许多年前读书时一样,那段时光太遥远了,遥远到连回忆都模糊了。她俩背着书包,在十字路口分别,说着收假见。
她听曲江月谈起大学生活时,脸上也曾闪过一丝羡慕的表情。
曾经最好的玩伴,终归走上了不同的路。
一个已为人母,一个则还在为事业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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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江月收拾好行李,准备和张家人见面后,直接打车去火车站。
罗彩娟破天荒捣鼓着曲江月的化妆品,一会儿抹抹口红,一会儿拍拍气垫。
曲江月看她琢磨半天,依旧没化出个所以然来,又道:“要不去店里化一个,比你在这里倒腾半天好多了。”
“浪费那个钱干什么,我用你的不就好了。”
曲江月没说话了。
两个小时后,罗彩娟涂涂抹抹半天,又觉得很不满意,就涂了个口红和曲江月出门。
两人打车到餐厅门口,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静静等候着,如果曲江月猜的不错,这个应该就是罗彩娟口中的张大爷。
一下车,罗彩娟就兴高采烈地迎上去,亲切地喊着:“小张啊,你爸爸呢?”
小张……
曲江月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这个三十岁的男人是小张的话,那么老张,该有多老?
“罗阿姨,我爸先进去了,他特意让我在这里接你。”张豪文质彬彬,一看应该是个有学识的人,但就是让曲江月喜欢不上来,“这位是江月妹妹吧,果然像阿姨说的那样又漂亮又有气质。”
曲江月沉默着,没说话。
气氛眼见冷了下去,罗彩娟的手肘碰到曲江月胳膊,她冷声冷气说:“这大好日子,你别摆着一副欠你百八十万的表情出来。”
曲江月心中冷笑,怎么,难不成想让她曲意逢迎吗?她可做不到。
“没事没事,第一次见面,江月妹妹有点害羞也是正常的。曲阿姨,走吧,我们一起进去,菜已经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