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某一天,有一位年轻的孕妇出现在医院门口,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看外表穿着两人好像差了一个年代,孕妇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医院。
医生对她们说:“再过两天孩子就出生了,现在一切正常,不用太过担心,要静养,切勿动气。”
“好,那今天就办理住院吧,在你们医院我也放心。”孕妇说道。
话音刚落,一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也不知是正赶上日头还是真的着急,脸上泛着红晕,还散发着阵阵热气。只见那孕妇轻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瞥向一边,好像他们彼此并不熟悉。
“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怎么样了?”那男人解释道。
“医生说没事,静养就行,今天办住院,正好你来了,你陪着小华吧,我科室还有事得过去一趟。”苏秀说道。
“行,你忙去吧二姐,我带她办住院就行。”苏杰讪讪地笑着说。孕妇只是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并没有讲话。
窗边紧靠着马路,正对着有一颗还算茂密的槐树,树下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在嬉戏打闹,躺椅上坐着乘凉的大爷大妈,旁边还有卖冷饮的小摊。
一上午的功夫,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多亏了苏秀才能找到一间安静的房间,房间内弥漫着刚消毒水的味道,清新又夹杂着暑热的空气透过窗户吹进来。孕妇正在午睡,不过眉头紧锁,嘴唇微张,看来孕晚期的反应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苏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拿起了手机,不停敲打着字母按键,不知道在发些什么,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展,还时不时望向病床的方向。回完最后一条消息将手机合起来,看见还在睡梦中的周华,他靠在墙边的行军床上也酣睡过去......
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知了还在抱怨夏末的苦热。偶尔经过的车辆,将医院的牌匾照得透亮——“XX市妇幼保健院”。
手术室中众人正在忙碌,四个医生神色凝重,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怠慢。
“剪子。”
“手术刀。”
“缝合线。”
“调整呼吸,马上就出来了!”
顾不得头上的汗珠拼命往下滴落,此时周华铆足了劲,眉头紧锁,咬紧牙关,配合医生的指挥,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哇——哇——”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女孩!6斤2两!”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周华终于松了一口气,用着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1点06分,然后沉沉睡去......
手术室外,苏杰和苏秀焦急地等待,听到孩子的哭声,苏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下来,但没人注意到他一瞬间的焦虑不安。
多年后周华回想起这个夜晚,不禁怀疑这是上天赐的礼物,还是命运的捉弄。
病床上,周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熟睡的男人,心理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醒了,吃点饭吧,二姐刚拿来的。”说着苏杰将饭盒打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现在还不太想吃,等下再说吧,孩子呢?”周华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苏杰把孩子抱到周华面前,又用手拨了拨婴儿脸庞的襁褓,对女子说:“还没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
“我也没什么文化,你起吧。”周华垂下了眼帘,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恨。
苏杰想了想说:“就叫苏伊吧,‘伊’取自伊甸园,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苏伊...苏伊...”周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