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倒数的钟声响起前,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一大早就醒了,冬天夜长,尽管已经七点,天还是灰蒙蒙的,老房区里大部都住着老人,风很大,吹得窗户发出撞击声,我洗漱完,坐在沙发上计划着今天要干的事情,阳台底下很热闹,叫卖声,欢笑声。
我静静地规划完一切,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我没了感知,梦里踩空,一下子惊醒,才睡了三十分钟,我叹了口气,移开看手机时间的视线,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鼻腔被一股香味侵占,我不自觉去寻找香味的来源,顺着来到了阳台,我往下望,是楼下的早餐店,我冲楼下喊道“刘伯,给我留个生煎包,我等会拿。”这栋房子是母亲留下来的,三层,一层八十平方,第一层是店面,租给了刘伯,不大但至少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吃着生煎包,慢悠悠地朝商场的方向走去,刺骨的寒风夹带着咸腥味,路边只剩树木躯干,树枝上挂着红灯笼相互交缠着。
我拿着篮子在商场里逛着,照着购物清单上的购买,随意一扫,一个花瓶让我移不开脚,我不差花瓶,也不差花,只是过了时节少了兴致。
我说服自己买下了花瓶,在排排货物架里穿梭。
我拿了包麦片,却对上了一双熟悉清澈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率先开口“谢致?你也来买东西啊”我一愣,“陈暮?”
他看着我的反应,笑着“你不会没认出来我吧?我在你心里这么没有存在感啊。”
我的心像是被用力的扯了一下。
“我们一起逛吧”说完便朝我走来。
我点点头,“你买花瓶干嘛,你一个男生也喜欢摆弄着些花。”
“任何性别都拥有同等权利、自由和机遇,没有人可以规定谁可以谁不可以。”花是浪漫的代名词,我只是想让浪漫路过我的屋子。
陈暮貌似并没有太在意我的态度,笑笑岔开了话题。
我们买完东西在路上逛着,天空有些沉,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如同灰暗中开出艳红的花。
陈暮穿着件长长的棕色大衣,脖子上挂着条淡黄的围巾,围巾被他拉得很上,遮住了嘴边,眉眼间带着笑。
“中午来我家吃火锅吧”我垂眸看他冻红的耳尖。
听到这句话陈暮眼睛瞬间就亮起来“我家里有牛肉。”
我回到家,搓了搓冻僵的手,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差他人和肉了。
今年的冬天貌似没有那么冷。
咚咚咚,“哇,好香”陈暮拖鞋说。
“就差你和肉了,我都要饿死了”我无奈的靠在厨房门框上。
“我不就来拯救你了吗”我与他到沙发下坐下,我架了个小桌子在沙发前,“快快快,汤都滚了下玉米了没”陈暮有些急,我打开电视,随意按了一个台。
“熟了,开吃”
饭后我们一块收拾着,屋里还飘着淡淡肉香。
“今年咋们一起过吧”我询问着。
“好啊,你今天是去买对联吗?”
“嗯,我们下午装饰一下屋子吧”
“行”陈然暮咧嘴笑。
我们整了一下午,贴墙花、贴对联。收拾好一切时快六点,我们各躺沙发一边。
阳台的门被风吹的发出声音,我打开了阳台门,风灌进来,刺透我的身体,让我打了个寒战。
忽然一抹冰凉落在我脸上,下雪了!!!
“下雪了,陈暮”我惊喜的叫他,他猛地窜过来。阳台不大,还有很多花盆,占了不少地方,再加上两个男人一同站在这,阳台被挤得满满当当。
陈暮伸手接雪花,“今年第一场雪。”
我俩默契对视,我不自觉笑出声。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