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嫔嘴甜,又说了些体己话,惹得皇上连笑不断,不由对怀里的女子更疼爱了几分。
见时机差不多了,胡嫔想起前几日日在未央宫和何贵妃所谈。
何贵妃云霞披身,斜靠在贵妃椅上,有几分漫不经心:“胡嫔啊,你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岁月催人老,我也不再年轻。哪像你们这些刚入宫的啊,各个如花似玉。”
胡嫔腼腆一笑:“贵妃娘娘谬赞了,您风华依旧,风韵犹存,怎么能这么说呢?”
……
两人在未央宫说了许久,末了,何贵妃摇了摇手里的茶,道:“劳烦你多去皇上那里问问,对我儿的秦王妃有什么看法?”
如此想来,想了想,她开口试探道:“陛下对太子和秦王的正妻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皇上闻言,也没有太在意。美人在怀,心中愉悦。当她是纯属好奇,也就道:“秦王是长子,如今太子府内已有侧室,秦王府内却还是空落落的。朕在武试时让皇后和贵妃参谋惨谋,就算选不上正妃,也好歹选个侧室妾室。”
末了,皇上道:“前些日子贵妃和我提过一嘴令国公府长房的嫡长女,届时好好看看,若是能配上秦王,朕也乐意亲自下旨赐婚。”
心下了然,胡嫔又道:“太子殿下秦王殿下都是一朝惊艳,想必都能物色到合适的姑娘的。”
皇上看了看胡嫔平坦的小腹,道:“你也要好好休养,诞下皇嗣,朕亲封你为妃。”
原本她想再呆一会找个由头出去,可如今皇上的允诺,更是令她喜不自胜。
高兴之余,看着皇上岁月蹉跎后眼尾的皱纹和下巴上的胡渣,不知怎的,脑海中莫名想起来时的那银月白色素衣男子的脸庞,眉眼清淡,气质斐然。她鬼使神差地问道:“陛下,那信王殿下可有什么物色好的人选吗?”
一开口,胡嫔就后悔了。
皇上不说话,御书房落针可闻。以至于是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御书房静了片刻,皇上似乎才被点醒,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即将娶妻的儿子。
他这个儿子的母妃并不受宠,逝去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在秦王弱冠后,他先是早早的为秦王封了地和爵,随后加封了其他些郡王,最后加封了自己另一个弱冠的儿子,也就是今日的信王,遣到了封地。
他宠爱长子秦王,太子虽然不及,但也是碍于清远国公府和陪伴的情分,也是有几分在意的。至于这个信王,他似乎从来没有怎么管过。
“皇上?皇上?”
皇上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再度开口,声音有些闷:“武试时,朕让皇后和贵妃也看看,你也顺便留意留意,好给信王物色物色。”
胡嫔诶了一声地答应了。
……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转眼间,已入春。
春风弹过层层溪水,揽起一掬涟漪,轻轻抚平冬末最后一株冬梅。屋堂外,燕拂檐;画堂里,柳春纱。
竹篾花瓶里的枯枝也换成了春花,明媚可及。
尚书府的奴仆们忙碌之甚,不为别的,今日过了武试之后就是二小姐和江家长子的成婚的日子,自然好好生重视。
疏湘苑里,梅兰竹菊小扇屏风后,曲澜堇坐在铜镜前梳发。
烟熏抱着一株玉兰花走来,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着:“姑娘,奴婢刚从落玉阁和淑兰苑那两边回来。三小姐五小姐都快收拾好了,您想要打扮什么样式?”
曲澜堇从铜镜里瞥了一眼烟熏,面无表情道:“不失礼仪就行,你看的办罢。”
烟熏从小匣厢子里挑衣服,曲澜堇撑着下巴看烟熏:“还有半月就成亲了。烟熏,你说江川那么冷,我去江府能好过吗?”
烟熏继续挑着衣服,回道:“当然啦,小姐这么聪明伶俐,定亲那日江府夫人不是很喜欢您吗?”
曲澜堇摇了摇头:“可是江川对我好像有成见。他那性格的人……成亲后,不会不给我钱吧?”
烟熏挑好了衣服,闻言失笑着:“怎么会呢?姑娘您放心,您是顶好顶好的人,江大少爷就是现在对你不熟悉,将来您与江大少爷成了亲,熟悉了后,怎会冷落您呢?”
曲澜堇瞪了一眼烟熏:“就你贫嘴。”
“不过……”曲澜堇若有所思:“他不喜欢我,冷落我也好,只要不克扣我每日的银两,我也不至于每日困在一方屋舍,手握几分银钱,还能出门和姊妹们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