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堇怒气冲冲地回来,恰逢曲澜霜刚上马车,见到曲澜堇面目狰狞,刚想说些什么却也生生吞咽了下去,生怕触碰曲澜堇的霉头。
“二姐这是怎么了?”曲澜霜悄悄问曲澜堇的贴身丫鬟。
春初显然是有几分哭笑不得,慢慢阐述方才发生的事情——
方才曲澜堇衣服弄脏,曲澜堇想从净房里清理清理,不成想从净房出来迎面碰上了江川。
江川在国一,说起来也不足为怪。
秉着两人也算是相识,就算不熟以后也是要结伴一生的夫妻,曲澜堇率先行过万福礼道了一声。
原想着江川碍于礼节会应一声,没成想人家看也没看就走了。
曲澜堇怎么能忍,不死心又过去唤了一生,结果人家回眸,冷冰冰地问了句:“你谁?”
好啊,她自持自己美貌上佳,才情全城之最,满京都的高门贵族何人不识她曲澜堇?更何况这人是江川!是江川!是她将来要托付一生的未婚夫!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不能!
曲澜堇自然生气,揪着江川骂了许久,江川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是哑巴吗?”曲澜堇撂下这句话就带着丫鬟气急败坏离开了。
然后……就是现在一个状态。
曲澜霜笑的岔气。
很快来到两日后,清晨,在这一日的前一晚发生了一件大事,刑部堆放的公文房间失火,不少卷宗公文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朝堂上,帝王高坐明堂,帝王身上散发的冷气压,众人垂眸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睛,生怕触碰皇上的霉头。
曲亦风站在众大臣中,心压抑不已。
楚尚书率先道:“陛下!那日宗昌案件发后,刑部堆放的公文房间失火,臣带领刑部官员拼死抢救挽救回一些卷宗,可依然有卷宗毁于此处!陛下,素日刑部监管极其严格,怎会突然失火,定是有人蓄意制造的啊……”
“楚尚书,你们口口声声说宗昌不应降罪,可为何京中频频流言蜚语四散?百姓康,国家康!百姓都这么说了,你还成想以刑部堆放的卷宗公文的房间失火以此包庇?!”章国公气势凛人,傲居地抬着下巴。
“章国公!你素来口无遮拦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今日可是在朝堂上!陛下在此!血口喷人,真当我们刑部是软柿子吗?!”
章国公气上头了,刚想说些什么,为首身着四爪蟠龙黑色皇子装的太子递给章国公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也许是太子的目光过于坚定,章国公咽了咽口水,只好将留在嘴边的话吞入腹中。
“真是如此巧啊,偏偏在京中流言四起,父皇颁布旨意的时候失火,真是一场及时火啊!”太子冷冷一笑,道。
这无疑是火上添油。
信王看到了太子眼底的不怀好意,袖下紧紧握着拳:“刑部官衙已经有许多年之久,父皇颁布禁奢令,各地灾情爆发,以及剥掉了不少银子。京中也有不少安全隐患,楚尚书曾多次上书,若不是工部迟迟不肯维修,又怎会落得如此?!”
“还望父皇明鉴!”秦王附和着。
太子气到咬牙。
工部尚书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头上,他是太子的人,慌乱中朝向太子望去,谁料太子根本不看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其禀皇上,工部也想早日完善,可奈何户部迟迟不肯拨款……”
曲亦风站着躺枪,头大的很,火怎么烧到他头上了!
曲亦风脑子过了一遍答语,方想开口,只听秦王道:“边疆战事紧张,军饷量钱不能断;各地灾情需要钱财维修还要捐款救灾,此情此景怎能全部让户部背锅呢?”
“放屁!这不是你们为宗昌包庇的理由!”章国公义正严辞。
信王拱手道:“父皇,既然账薄已经烧毁当然看不了,也无法定罪,倒不如此事截过,这宗昌深受众人爱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嘉诚王站在众武臣之首,那譬像祁礼的黑眸眸光闪烁。章国公工部尚书只顾眼前利益,怎能为国分担?像那有心思手段之人宗昌,那未免不可放他一马,事情非要做到这么绝吗?
他想起那日祁礼同他说的话,想了想起身出列,禀道:“臣附议信王殿下的意见。”
此话一出,原本信誓旦旦的太子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这嘉诚王向来都是中立意见,为何突然附和秦王信王的话?
汴州及其附近的县区,盘根错节,是太子的势力所在,若是一人查出来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若是摸到他这里,那事情就糟糕了。
莫非是他……
太子脑海中划过一抹身影,他肆意不羁,正如那日的武宴上……
“父皇,儿臣想起嘉诚王世子那日所说,宗昌军饷及时,保住了一座城池。再结合宗昌的丰功伟绩,百姓们替其求情,这场大火也许就是要饶恕他……”太子及时拐弯,顾不得章国公几人的目光,“还望父皇斟酌考虑。”
好啊太子,我们替你呕心沥血按照你的说法走,到头来,你又将我们卖了!
工部尚书眸光狠厉,章国公的目光也好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