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
我默默地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数学校本卷和一只只剩半管墨的黑色中性笔,心里一片茫然。我就半夜做个作业,咋还带穿越的。
今天晚上,作业超级多,所以我熬夜了。差不多22点时,我做数学卷子做累了,于是到客厅溜了一圈再回到卧室,那张放我卧室书桌上的数学卷子就变得好像穿模似了的,一半没进了书桌里。当时我也没多想,直接拿起笔上手去做,结果一阵天旋地转,我成功穿了。
我环顾四周,连绵不断的房间,统一的泛黄墙纸,潮湿的地板,荧光灯具,像大半夜蚊子在你耳边叫的那种嗡鸣声。不能再经典的开局,level-0。
这时我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明天数学周测。
反正回也回不去了,想这些也没用了。我这种人估计在这儿3天不到就没了,要么渴死要么饿死。我思考了一下我腐烂的尸体的样子,算了,反正没人会看到。
胡思乱想着,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潮湿的地板在脚下的触感十分奇怪,伴随着腐臭的味道令人联想到腐烂的器官组织。眼前的景象永远都是一样的,黄色的墙纸,黄色地板,黄色天花板,还有那些荧光灯,我挺好奇能不能把它们拆下来。这片单调的黄色不禁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据说找到一个楼梯或者消防通道就能离开这里, 但在那之前要走个几天。当然这个几天没有定值,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横死新手村。手中的数学卷子在汗水的浸润下变成了奇怪的一团,另一只手中的黑色中性笔此时也因汗水变得有些滑溜溜的。我尝试忽视掉睡裙黏在身上的那种难受的感觉,抬手擦了擦额头薄薄的一层汗,我快走不动了。
小腿因长时间的走动而变得酸涩,脚底也有些发疼,更别提我此时穿的是拖鞋,情况属实有些不妙。
今天就先走到这里吧,这个点我也差不多该睡了。我来到一旁的墙角背靠墙蜷缩起来。
“妈妈,可以关灯了。”我感受到眼前的亮光,下意识地喊出来。对了,这里没有妈妈,我回不去了。
心里突然一阵沉郁,我闭上眼睛,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回不了家了。
Day 2
在不知几小时的昏迷后,我醒了。等等,闹钟怎么没响,外面这么亮,又这么吵,我是不是要迟到了。我直接被自己吓醒了,但眼前仍旧是那片单调的黄色。昨天的那阵剧痛差点又汹涌而出,但被生存的渴望毫不犹豫地踹了下去。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向前走去。说实话,我挺想把那张数学卷子写完的,但现在我得把墨省着点用。这时,我脑中浮现出几个月前失踪的老李和老张的面容。她们不会也穿后室了吧?这个荒谬的想法使我扯出了一个笑容,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好像成千上万只蚊蝇在耳边咆哮。我捂住耳朵,但并没有什么用。我的脚步逐渐放缓,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突然,万籁俱寂。
我聋了?不对,我还是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时,我不可靠的记忆想起了Level-0档案中的一条。哦,原来是幻觉。
越走越饿,胃部的疼痛先于头晕而来,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往前走。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想活久些应该保存体力,但唯一不死的希望只有往前走。这可正是讽刺啊,我自嘲道。
口中的唾液不停地分泌,我觉得我的身体在吃掉我自己:我的胃在吃掉我的肠子,我的肉在吃掉我的骨,我的头已经快被吃空了。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每走一步都变得煎熬。喉咙已然干哑,像是墙上风干随时可能脱落的油漆。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我的思想不是我的,嗡鸣声又来了。等等那是门吗不那只是幻觉,我好像幻听了还是周围有虫子爬行的声音。我要走不动了我要走不动了是我身体在尖叫还是我在尖叫。耳边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了好吵。我的身体在倒下这并不是幻觉。腐臭味变浓了我头感到潮湿的触感了好恶心好难受我不想这个样子谁来帮帮我。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