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一盏明灯,虽是这夏曰炎炎,萤火虫找着心怡的伴侣,萤光点点,但永远没有那盏明灯亮。冷风凄凄,那人瘦瘦的,禁不起任何一丝摧残,同一朵欲凋零的花,艳丽而又凄美。像天上一轮残月,凄凉而又柔美。
“宁宁。”
那声音如同夏日的一股暖流,轻柔柔的,正是邵阳温声唤着。熏风格外配合,吹得花灯摇摇欲坠,偏偏回头,一切都在良辰之中。只是那人站了半晌,这一刻,仿佛看的……不止是他。魂似被人抽了一般,顾宁眼中……闪过的回忆。神色异常暗淡,口中喃喃着,
“我不太希望你安静下来,太像了。”
那人眨巴着眼睛,一脸八卦的凑上来,兴冲冲地问着,
“谁呀,像谁?”
顾宁到是被这吓了一跳,不自觉向后倾斜,吞吞吐吐地,小声喃喃,又似心虚一般,声音似猫儿一样,
“…就…内……”
声音模糊不清,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邵阳狐疑
“你站这干嘛,走啦吃饭,哦对了,那位宋嘉辞呢,你不叫上他?”
毫不分说,又是那冷冰冰要杀人的眼神瞪来,时间都随之慢了几拍,随后稍有缓和,平淡回应,
“不熟,不过应以待客之道招待。”
“唉唉唉!打住打住,又来了,又开始谈家规,我说你们这些大门派哪来的这么多规矩,多麻烦呀。”
一提到这,他彻底绷不住了疯狂吐槽,如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不停,
“来来来,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背的吗?你就告诉我,这是人背的吗!四千多条家规呀,四千!老子家家谱都没这么多。你是怎么背下来的……还要学这么多医学知识……脑子不会炸吗?”
“还有,你们有家规就算了,家训又是几个意思啊?每次来这听学,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顾宁并末理会他,眼神锁向那棵树后,手提花灯径直走去,
“宋嘉辞,你站在后面干嘛。”
他掩饰着尴尬,笑呵呵的,眼里尽是星星,闪闪发着着,
“到处看看。”
“走吧,跟上我。”
两人并肩而行,夜晚的风很温柔,带动少年的悸动,永远是热烈而深沉的。每当他看天的时候,他不喜欢再说话,每当他说话的时候,却不敢再看天。
那刻开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曰曰思君,且见君。偷看一眼,心里都开心。
**饮桌上
看着那些美味佳肴,顾宁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没几口,就起身道,
“我吃好了,各位慢慢吃。”
众人抬头示意,顾老头(顾井)摇摇头皱眉,一脸无奈,
“吃这么点?”
“对不起。”
他怔重道歉,并且鞠上一躬。或许是自己,感到没有诚意,后又补上一句,
“没胃口。劳烦您做这么久,对不起。下次别管我了。”
“别给自己太多负担。”
“嗯。”
漫步走进房间,房门随之一关,将自己锁在封闭空间。窗外的花依然开着,粉嫩嫩的,样子娇艳欲滴,是海棠呀。
摇摆不定的秋千,那秋千后便也没了人的踪影,自那以后,他一人,再没有推他的。那年起,他便不是小孩,也就再没坐过。
房内床榻上摆满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酒壶,残酒时而随着壶口滴落,打在地上‘咑’的一声,抄起一壶一饮而尽,用纸擦着残余的水,随后是一整呜咽……
在不起眼的梳桌角落……是一瓶用完又一瓶的……安神药…以及……抑制抑郁症的中药。
……细雨随着嘀嗒一声,坠落人间。细细疏疏,像是对春蝉诉说今夜绵绵相思,润物无声……似剪不断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