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烛光

雨噼里啪啦拍着卧室里的窗台，许朝被雨声给吵醒。

许朝艰难睁开双眼，他感觉自己的头不仅沉重，还有喉咙疼，胸膛也有点沉，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

猛然清醒过来，他的手试探摸着胸膛上的……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柔软的丝线……是头发！很长很厚的头发！

是江知晚！！！

许朝清醒了，他瞳孔很是震惊，不可思议视线往下瞟去。

怎么回事？江知晚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间？他明明上锁了！

江知晚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受到她身下压着的人醒了过来。

许朝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没有对江知晚反感，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只想让她移开，但他又不敢叫醒她，此刻他身体很是僵硬，不敢乱动。

“唔？阿朝…早上好…”江知晚手撑着他的胸膛迷糊对他打招呼。

“早…上好…”许朝撇过头不知为何会搭上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他很想挠痒痒，但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

江知晚听出许朝的声音有些变化，她朦胧的眼神立即清明起来。“阿朝，你生病了。”

“嗯……可能吧！”许朝对于自己是否生病并不在意，准确说是从来没有意识过自己会病。

她把头抵在他额头上，很烫。

“阿朝，你要吃药。”江知晚很是认真对他说。

许朝闭上眼睛，他清楚感受到趴在他身上的人没有穿衣服，他讨厌人不穿衣服，不想看到她的身体，所以一动不动。

江知晚起身，捡起地上又湿又沾上黄泥的T恤套上去。“阿朝，我去给你找药。”

许朝没有回应，听到门扭动的声音才睁开眼，他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洗澡。不管他对江知晚不反感，但他仍要去洗澡。这样才把他洗干净，他就不脏了，他就是最干净的！

江知晚拿着药和水杯站在浴室门口，她听着里面的水声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却透着淡淡的忧郁，与之不符还很温柔，像是春的一抹悲哀，在万物复苏之季，如腊梅凋谢永远看不到百花绽放。

里面水声停止，许朝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看到柜台上的水杯和感冒药，选择忽视不吃。

“阿朝，我给你下了面条，还有鸡蛋哦！”江知晚站在餐桌前对他笑，她身上又湿又脏的衣服着实碍了眼许朝的眼。

许朝站着不动盯着她的衣服眼神晦暗不明。

一个男人要是盯着一个女人这么久，不是起了色心就是近视看不清。而且盯着女生身上看那么久是件不礼貌的事，还会令被盯着的当事人反感。

许朝眼中没有男女欲望，江知晚也没有其他情绪，这两个人无论是行为还是眼神，都没有世俗的欲望。

干净，空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你……不难受吗？”许朝还是没忍住开口，他的声音带有鼻音。

江知晚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有点难受。从昨天许朝让她穿上衣服的那一刻她就觉得难受，不过好像今天更难受。

她点了头，许朝去卧室拿了件卫衣给她。

江知晚笑着问：“阿朝是想要我换上吗？是觉得这件衣服比较舒服吗？”

许朝觉得如果她在换衣服前先洗个澡更好，但他没有说，只是给她衣服。

江知晚当着他脱了衣服，姣好的身姿展露在他面前，她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换上。

许朝瞳孔震惊的被放大，他又被江知晚的行为给震惊了。

“衣服放哪里？”江知晚询问。

“衣筐，卫生间。”许朝紧张别过头，也不知道是生病的原故，脸特别红。

说完许朝有些后悔，衣服不能要了。

“阿朝，你没有吃药。”江知晚神情严肃拿着药放在桌上，这还是许朝第一次看到少女没有笑颜。

许朝唇动了动，但他依旧没有开口，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面条。

“不过你可以吃完早餐后再吃药。”江知晚脸上的严肃退去，换上往常温和的笑容。

“嗯。”

许朝吃了药就犯困，他迷糊回卧室睡觉。

江知晚正在收拾碗筷，突然啪的一声，房子里的灯灭了。

她望着灯，眼里满是疑惑。

许朝听到雨声迷糊睁开眼，又下雨了吗？天怎么那么黑？晚上了吗？

摁了床头的开关，没有反应。

客厅内烛光冉冉照射周围，暖黄的烛光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也把黑暗中的孤独给驱散。

许朝看着烛光站在原地愣神，他冲向画室，在黑暗中摸索拿出画纸，回到客厅他开始描绘所看到的暖光。

他认真作画，画纸上烛光明亮，画中暖意仿佛穿出纸张与现实相融，明亮的烛光晃的让人心中荡漾。

桌上一旁的风信子安静不语，就像站在许朝身后的江知晚默然不语，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满心满眼看着他。

家里一直没有来电，许朝从窗外看去，见每户人家灯火通明，他皱着眉，想着许景是不是故意忘交电费。

“阿朝，面包没有了，自热米饭也没了。”江知晚坐在许朝面前陈述。

许朝吃着自热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那么说他吃的是最后一份饭了吗？

有几次他自己弄过自热饭，但他很笨，都把它们给弄砸了。他吃的这一碗自热饭还是江知晚给他弄的，话说回来，他好像从来看见江知晚在他面前吃东西，连水也没有在他面前喝过。所以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着她，眼神充满疑惑。

“怎么了？阿朝。”

“他明天回来。”许朝不咸不淡说道。

江知晚只是笑笑，让许朝看不懂她的情绪，她眼睛干净澄澈，瞳孔倒映青年的全部。

“所以阿朝就不担心今晚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餐了吗？”

许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着饭。

“阿朝，蜡烛没有了，你的晚饭也没有了，你是不是要到下面的便利店买啊！”

许朝抗拒出去，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江知晚托着下巴看着外面阴郁的天气，这天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有阴的，变化速度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