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在墙上"滴答"作响,两人不知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
久到小夭这个坐在腿上的人都觉得酸麻了,相柳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手臂像灌了铅一样坚硬,将她的身子牢牢桎梏在怀里。
"相柳,你生气了?"小夭试探地问道。
那人不言语。
"你打算......这样抱多久啊......"她又问道,内心狂呼救命,再坐下去腰都僵了。
那人却依旧无一丝一毫的反应。
小夭灵动的眸在夜里似清泉。
似乎是感觉到相柳今日一反常态,她便不再找话聊,只是陪他静坐着。
以前他们也曾这样岁月静好地蹉跎过时光,在海边,在月下,在浪潮翻滚的荧光海滩。
那些美好得像偷来的日子,两人对月共饮夜光,架着柴火烹汤烤鱼。
她不是皓翎王姬,他也不是辰荣军师。
可当日出的光辉洒满金色海洋时,一切梦,都该醒了。
小夭想到这,不禁主动地攀了攀相柳的脖子,她不想这次又是梦,她希望这个夜长些,再长些,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良久,相柳哑声道:“为我做这么多,值么。”
小夭静默一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理了理思路。
随继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顺发,轻言道:“那你呢,九命为我失了几命?”
相柳说:“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些。”
“我自然知道。”小夭将他埋在颈窝的头抬起,在月光中捧起他的脸,他的黑眸仿若一潭深渊,又深又亮,只是眉宇间拧着褶皱。
小夭用指尖轻轻抚平,叹道:“其实,我对共工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我敬重他是为国忠义的将军,另一方面我也庆幸你濒死时他救治你的良善,可......也正因如此,你我二人才被围圈进了一盘死棋,水火不容的立场,无法跨越的鸿沟。”
小夭的声音混着夜晚的静谧,暗哑开口:“我既那么厌恶他给你绑上了挣不脱的枷锁,又怎会拿自己不值一提的努力去圈住你?我只愿你能做一个逍遥散仙,来去自如,即便今世为人,也能活得轻松自在。”
此番话语让相柳为之动容。
许是当下氛围太过凝重,小夭忽然离近扑闪着大眼睛问:“相柳大人莫不是又要感动的哭吧?”
什么时候了,也不忘占他便宜开玩笑。
相柳眸色一沉,拦腰收回,又一次紧拥住她。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可想好了。"
她吸吸鼻子,调侃道:"堂堂相柳大将军,难不成对自己所作所为不想负责?"
相柳不语。二人都心知肚明小夭指的是哪件事。
夜色如墨,寂静无边。
相柳纤薄的唇落在经常吸血的那片雪白肌肤,蹭得小夭觉得甚痒,欲拒还迎地推搡,笑着说:"别亲那里,好痒......"
相柳不应,自顾自地从脖颈一路吻到耳朵,吻到下巴,吻到脸颊,吻到额头......稍作片刻停留。须臾之后,亲吻眼睛,鼻子......
最后是嘴巴。
不同的是,这次动作不似之前那般强势霸道,而是像绒绒雪花般片片飘落,又似轻盈羽毛般细腻柔软。
温柔且怜爱。
似在回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