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万莎模样的红衣员工嘴角上扬，她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流露出狂热的欣喜和贪婪。
“嘻嘻嘻嘻嘻……”
她轻蔑地看着像木偶一般呆滞的陆云起，轻松地抽出陆云起口袋里的指南，如同刚才对万莎所做的那样，翻到了身份证明那一页。
但是这一次，她却改变了说辞，毕竟她已经有了万莎的身份，不需要再变动了。
“封姣，从现在开始你将只听从我的命令……”
“嘭！”
红衣员工正对着陆云起下达命令，突然，一股巨力从门口那边传来，狠狠地暴击在她的身上。
红衣员工甚至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人已经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收银台的前面。
收银台瞬间倒塌，她的身体如同废铜烂铁一样，以奇怪的姿势倒在刚才万莎尸体处的血泊里。
在一片狼藉中，如果是人类，已经在瞬间毙命了。
可惜红衣员工是诡异，“咔咔”几声骨骼摩擦声之后，她支撑着东倒西歪的身体艰难地试图站起来。
“嘭！”
断裂的骨骼还没有完全复位，又瞬间破碎，红衣员工的身体此时已经牢牢嵌在收银台后面的墙上，她面容扭曲，狠狠盯着大开的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橙色马甲的女孩。
“起猛了，听见有人要让我做牛做马？”
红衣员工睁着已经开始流出鲜血的眼睛，眼见那人才刚走进小卖部，但是下一秒，那人身形一闪，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啪叽！”
头上传来剧痛，眼前也陷入一片黑暗。
铺天盖地而来的污染，已经让她身体里的力量开始瓦解。
“你以为你是祂么？”
封姣的眸子已经完全变得血红，她狠狠地用脚碾了碾红衣员工的头，将其变成一摊烂泥。
在怒火之下，她身为诡异的一面已经暴露，柔嫩的皮肤开始发青，但似乎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没有演变成不可名状。
“你…你违反了规则…使徒不能……”即便身体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但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诡异依然靠着一张变形的嘴发出声音。
只是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得像戴了变声器一样滑稽。
“蠢得不可救药。”封姣一脚踢开红衣员工还在蠕动的手，看着它在空中翻滚几圈之后一口被大黄咬住，“封姣是我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吗？”
红衣员工已经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转了过来，她就说刚才念名字的时候，怎么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瞬间就把自己的污染吞噬殆尽了。
原来念得是使徒的名字！
她的愤恨瞬间指向在一边罚站，至今还眼神涣散的陆云起。
这个人类敢骗她！
她刚才居然对使徒的名字下了诅咒，反而是自己已经触犯了规则。
现在面对暴怒的使徒，她是必死无疑了。
“抱歉…使徒大人…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名字，这都是…那个人类…告诉我的…”红衣员工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给陆云起。
封姣闻言甚至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陆云起，而是蹲下来对着几乎变成半固体的红衣员工笑了一声。
只是这笑声中满含杀意。
“想活命吗？我问你答，答得我高兴，我就放了你。”
陆云起干的缺德事她当然知道，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算账也得一笔一笔来。
红衣员工求生心切，连忙答应。
…………
陆云起醒来的时候，他是属于倒立的状态，而刚刚睁开眼，就对上红衣员工死不瞑目的脑袋。
差点没给他吓死。
眼前这个勉为其难能够称得上脑袋的东西，之所以能被认出来，是因为它上面还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否则也只能是一坨不名物体。
似乎是被碾碎之后又重新拼凑起来。
长时间的倒立已经让陆云起脑袋充血，昏昏沉沉的，身体似乎也被固定住了，不能左右摇摆，只能靠着手臂支撑。
这会儿又受到诡异贴脸开大的惊吓，他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他内心流泪，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终于醒了？拥有婴儿般的舒适睡眠哈。”
陆云起艰难地喘了口气，听着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出现在视野中。
由于被红衣员工的脑袋挡住了视线，他看不见来人的全身，但是就这个音色，已经认出来了。
封姣啊……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胆子比较大，没想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封姣一脚踢开摆在陆云起面前的脑袋，带着恶劣的笑容蹲下，拍了拍他的脸，“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啊？”
封姣承认，自己的确没怎么过分保密自己的名字，但是既知道她的名字，又能当场认出她的人，少之又少。
而在认出她之后还敢主动招惹的人类，仅眼前一人。
“机缘巧合。”陆云起挂起一抹苦笑。
“怎么个机缘巧合法？”
“都机缘巧合了，哪里说得清楚。”
封姣皮笑肉不笑的为陆云起鼓掌：“怜牙悧齿。”
陆云起察觉到杀气，还是嘴下留情，没再开口。
那种情况下，能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已经是他拼尽全力了，在最后关头骗过了红衣员工。
可这也不是容易的啊，随便说一个名字，如果不是在副本中，能被红衣员工感应到的话，根本不会奏效。
遗憾的是，这局副本里，他只知道一个人的名字。
真是没有办法。
“实在抱歉导游女士，为了活命也不容易啊，见谅见谅。”
封姣闻言冷笑一声，看起来温润无害的脸上是漠然的杀意。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
“咱们就直奔主题，你想怎么死？”
封姣缓缓站起身，标准的杏眸中流露出些许红芒，她身后的大黄见状就想冲上来，被她抬手制止住了。
陆云起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原先也是吃准了使徒不能主动伤害先行者这一条规则，只是说出使徒的名字，他一个人类一没有污染之力，二没有下达诅咒，是不会触碰封姣的底线的。
红衣员工就不一样了，她肯定是通过名字对封姣发动了攻击，这才死无全尸。
“要杀我，封导游恐怕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这个人比较有仪式感。”
“我并未主动出手伤你，你不能违反原初规则！”
“你可以试试接着猜。”封姣勾了勾唇角。
对面的威压瞬间强了起来，陆云起感到自己的头又痛了不少。
难道…封姣真的宁可违背原初规则也要杀了他？！
这对她并没有好处啊！甚至会被副本力量直接伤害。
还是说他说出封姣的名字也已经触犯了“主动伤她”的规则？
开玩笑吗？！
威压越来越强，陆云起开始头晕目眩，他只模糊地看见封姣变得十分尖锐的指甲在朝他的脸伸过来。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在胸膛如擂鼓。
“我知道植物园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千钧一发之际，陆云起开口喊了一句。
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封姣到底能不能杀他！
不出所料，他看见封姣的手停了下来。
周身的威压瞬间减弱，自己也能正常呼吸，不那么痛苦了。
“哦？说说看。”封姣温和地鼓励他。
“我看见你流鼻血了，也注意到你时不时就往植物园深处看，想必植物园深处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你。”
“在进小卖部之前，我看到你的狗不见了，应该是被你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吧。”
“哇喔！厉害厉害！”封姣这回是真心实意地为陆云起鼓起了掌，没想到这小子被她挖了一次眼睛还能观察到这么多东西。
“那我更不能留你了耶～”
封姣抱歉地看着他，似乎仍然决定要送他上西天。
“植物园深处是科研区！没有我你进不去！”
“你是什么东西，不能随地大小便总有镜子吧？”封姣上下打量了一遍陆云起，哼笑道。
陆云起自动忽略封姣的嘲讽，接着说道：“其他人都没我厉害，我进入科研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再者，就算他们能进去，也不会帮你的。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小命就在你手上，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我。”
封姣闻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笑出了声：“这么没骨气？”
陆云起惭愧：“谬赞。”
“可以！”封姣为他的不要脸点赞，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就按你说的办，进入科研区，然后帮我找一样东西。”
陆云起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封姣终于把自己身上的定身解了，他艰难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正。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突然就看见封姣往他的手上注入一道红光，小手臂内侧顿时发烫。
陆云起拉开衣服一看，手臂内测多了个红色的狗头，和一开始进入时的印记相比多了几分邪气。
“这是什么？”
封姣双手环胸，解释道：“为了防止你耍小聪明，直到你完成我的命令，这个印记才会解除，否则的话，抽干你的灵魂。”
“别露出这幅表情啊，刚才利用我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人要多笑笑，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笑一笑十年少吗？”
她踏着一双小白鞋在充满血迹的地面上来回走动，可是却染不上一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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