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恩根本顾不得好奇这阴暗的密室,她明显心急:“殿下,初霁云要被处刑了。”
纪锦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怎么可能?七日之期还未到。”
一旁的纪谨言看姜佳恩如此慌张,于是安慰道:“你且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佳恩继续说道:“来不及了,他已经被押到处刑台了,再不去就真的完了!”
纪锦华听后也顾不了那么多,直奔处刑台。
两人也紧随其后。
纪锦华赶到处刑台时连天色都变了,空中乌云密布,连风都是凛冽的。
神域不分四季,此刻却也有了人间入秋的荒凉。
“罪神初霁云,现已伏诛。今吾等特启降魔杵将其绞杀。”
伏诛?怎么可能?初霁云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真的堕了魔?
纪锦华来不及想那么多,直冲上了处刑台。
她根本不在乎一众人的目光,双手捧着初霁云伤痕累累的脸庞。
一滴泪从双睫落下,她只觉得心痛。
眼见着初霁云的双眼缓缓睁开,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却是初霁云先开了口:“别哭了……”
纪锦华呆呆地望着初霁云,任凭泪珠一滴滴的滚落。
初霁云却有气无力的说道:“纪锦华,我这一生,登过青云,也跌过泥潭,所有人都抛弃过我,可你没有。
“所以不管怎样,我宁可负尽天下之人,也唯独不想你伤心难过。
“我也并非想冷落厌恶你,只不过是我知道你的难处,青丘与轩辕本就不可能喜结连理,我又何必再去招惹你?
“现如今,我还你的情,也还你的命。”
纪锦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初霁云接着对她说道:“你忘了我吧。”
接着,纪锦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气流将她弹了出去。
“不!”
于是纪锦华看见了原本虚弱的初霁云被诛魔杵击中后几乎在瞬间化为了无数星零闪烁的细闪散布在四周——那是他破碎的神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再一次尝到了许多年前同样的苦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苍要这样对待她。
夺走了她原本美满的家庭,还要夺走她心爱的人。
纪锦华顾不得擦脸上一串串的泪珠,挣脱开周围人搀扶的双手,她试图用手接住初霁云仅存的神识。
可她碰不到。
她再次崩溃,用双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纪谨言与姜佳恩在一旁看到了所有。
姜佳恩想去安慰她,却被纪谨言拦了下来:“让她哭吧,此时她若是再不放肆一把,往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姜佳恩虽然没大听明白,但还是说道:“可初霁云……”
纪谨言摩挲着手中的小白瓷瓶:“他会没事的。”
姜佳恩也没再说什么。
反观人群之中的纪锦华就没那么平静了,她满眼猩红的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群冷漠的人们:“七日为限,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这一众人也不过是惧怕魔域重启殃及你们,于是你们便屠杀了一个所谓魔化的神来安慰你们那不堪一击的弱小心灵。”
纪锦华的嘴角十分勉强的扯出来一个笑:“也是,同你们又有什么好讲的呢。”
她重新抬头审视着乱糟糟的人群,却没有一人敢直视她的双眼。
纪锦华又觉得十分好笑。
寒风刺骨,周遭开始缓缓下起小雨。
她想,该回去了。
纪锦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处刑台。
覃九安在青丘代为管理事务,甚至比处理少皓族事务还要上心,况且并没有人向他说明初霁云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对于纪锦华回来后一脸的憔悴,他是略微有些不解的:“这是怎么了?”
迟来的纪谨言和姜佳恩并没有作声。
覃九安便意识到——出事了。
纪锦华在此时开口:“你们两个出去吧,纪谨言留下。”
另外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些。”纪谨言说道。
纪锦华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青丘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来处理,我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误了大事,况且那一众人正缺我这一顿骂,不然怎么清醒过来。”
纪谨言见她这样,索性开口道:“倘若我告诉你,初霁云这次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你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