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傍晚的夜色昏暗诱人,只是没有人欣赏。
江屿和商鹤带着一帮武将绕着小道进了祁国宫殿,一切都很顺利。
可直到将要跨过那道门时,江屿害怕了。
门内只有南歌和祁国皇帝:“那我们还是应该……”
没等南歌一句话说完,门外的人就不留情面的硬闯了进来。
南歌定睛一看,是江屿。
她正疑惑着,直到转眼一看江屿身后的护卫,才明白了些什么,她轻声唤着:江屿?”
见对面没说话,南歌这才确定下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江屿不敢正面回答她的话:“我本就是晏国人,护佑我国,何错之有。”
南歌总感觉心上像是插满了刀,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江屿:“你知道今日施恩殿只有我和皇帝,所以召集人手,是不是?”
江屿斩钉截铁的答应着:“是。”
南歌讽刺般的笑了几声:“你想要什么?”
江屿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南歌:“我只要祁国不要攻打晏国。”
南歌并不领情,看着江屿说道:“若我说不呢?”
江屿终于还是狠下了心,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将手一挥,示意那帮武将:我要活的。”
霎时间,一大群凶猛无比的猛将纷纷上前去捉拿南歌。
南歌并不显得匆忙。
只见她站在殿前,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绕到身后,随即拿出袖口里的匕首,刺向对方的脖颈。
那人瞬间倒地没了气力,于是南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从地上捡了起来,即刻将剑指向了对方。
江屿等众人见了,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刹那间大家停了下来,但仍然刀剑相向,江屿看着南歌问道:“你居然会武?”
南歌顺手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我自小偷着习武,就连皇帝都不知道我会武。”
江屿问她:“你根本就没信过我?”
南歌回答道:“不,我一直都很信你,而且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她继续说道:“只不过人总要有些实力,可以在需要时保命。”
那群武将见情况不对,有些乱了阵脚。
其中一人说道:“她只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人,怕什么!”
武将们见状,全部重新冲了过去。
这群人比南歌想象中的要厉害些,虽然南歌已经很尽力的在杀回去,但还是寡不敌众。
她独自一人将近乎一半的武将摁倒在地,但南歌的体力已然不支。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对江屿说道:“把皇帝放走。”
江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凭什么。”
南歌吐了口嘴中的於血:“就凭我可以做主整个晏国的生死。”
江屿明显是被唬住了,他下令让皇帝从后门离开。
皇帝走时还特地嘱咐叫江屿不要伤了南歌,否则他会把晏国收拾的干干净净。
南歌仍不死心,她问江屿:“为什么叛我?”
江屿诚实的答道:“因为你要毁我家国。”
南歌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容:“所以就连你遇见我都是设计好的?”
江屿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答“是”。
南歌喃喃自语道:“原来我自以为的深情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江屿感觉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南歌言语平静,却透露出一丝怒意:“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江屿还是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身旁的武将和江屿也只是举着刀进行防卫,并没有想要杀了南歌的意思。
她眼中明显含着泪,但那滴泪却没有想要掉下来的意思。
她明确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江屿只觉得拿刀的手都软了:“爱过。”
南歌还是一步步缓缓的走向江屿,直到江屿举起的剑碰到了南歌胸口的衣服上,她说道:“可我不信。”
说罢,南歌便毫不犹豫的将身体狠狠的扎在江屿的剑上。
这是她对江屿的报复。
“南歌!”
江屿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也开始发软。
他连忙将剑拔出,双手去接着身体有些僵硬的南歌。
“你到底为什么……”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的问题,试图唤醒面前将要死去的南歌。
南歌哑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不信你,是你亲手断送了我们的未来。”
南歌呼吸地艰难,可她似乎像是有什么话必须要说出来似的:“我要你,余生都活在忏悔中……”
南歌的身体彻底变得冰冷。
这时候,江屿才意识到,南歌已经死了,他顿时手足无措,将剑撇在一旁。
他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只是没有人会原谅他了。
他再度迷茫了起来,伏下身跪下来蜷缩着,趴在地上,他在抑制着颤抖,可他控制不住。那是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把眼泪给滴落出来的颤抖。
一滴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正好和地上南歌的血混在一起,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就这样闭着双眼,双膝跪倒在地,他捂住胸口,想尽力的减缓南歌死亡对自己带来的痛苦,江屿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逼死了南歌。
他感觉到周围寂静的可怕。
整个夜晚的宫廷,安静的就只剩下四处掌起的灯,和幽静无声的石子小道上的一片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