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不好了。”
丫鬟冒冒失失的跑进门,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刘波没听清管家说了什么,正要再问,却被傲天训斥丫鬟的声音压下了。
“少爷面前怎么冒冒失失的。”
丫鬟低头喘着粗气,显然十分紧急。刘波放下茶碗“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药铺的伙计来报,药铺被封了,说是警察署的署长亲自下令封的,连封条都贴上了。”
到底还是跑的太快了,这是撞到别人的生财路了。
“我陪少爷去警署。”
刘波整理了一下有些微皱的上衣“你去把北街新兑的两间店铺的地契拿来,还有前日和钱老板那笔生意的三百两银票,也都一起拿出来吧。”
“少爷……”
“去吧,民不和官斗。”
管家做事果断,谈生意时向来武断,从不容人质疑,却绝对听少爷的话“是。”
没一会儿管家就拎着皮质的手提箱回来了。
“对了傲天,你刚刚说了什么?”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少爷是问刚刚工资的问题“没什么少爷,只是些碎语罢了,不必深究。”
情况危急,刘波也就没有过多关注,毕竟他当时也只是当作玩笑话问出来的。
“现在直接去警署肯定见不到署长,你带着三百两银票去找王老板,请他为我们引荐,这事我不好露面,速去速回,千万不要耽搁。”
“少爷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其实药铺被封两天倒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怕的就是有人在外面蹲点,速去速回主要还是怕傲天出什么问题。
然而最让刘波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傲天亥时左右出门,可如今天色已黑却还不见回来。
刘波再一次抓起长衫想要冲出门去,却又一次被丫鬟拦下。
“少爷你真的不能出去,门外都是欧阳的人。”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完全没法思考。刘波拿起电话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他今晚拨了十多通电话,却没有一个被接通。
本来是不报任何希望的,但电话接通了。刘波立刻打起精神“喂……”
“刘少爷啊。”他的话被打断,电话对面的男人也深深叹了口气“哎,真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出门,别被欧阳的人抓到就能躲过去。”
“可……”
“一间药铺而已,封了就封了,刘少爷你也不差这一间药铺。”
“那……”
“那几个工人,刘少爷你要真的热心肠,给他们安排……”
“那傲天怎么办?”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
“不过是一个管家,你再招一个就是了,刘少爷我言尽于此。”
“可……”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刘波却还死死的抓着话筒不肯放手,什么叫再招一个就算了?什么叫这次的事和我没关系?
难道这些人就是冲着傲天来的,可他一个小小的管家也值得这么多人大费周章?他的确能力出众,的确才貌双全,可他只是一个管家不是吗?每月还要我给他发工资呢。
刘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管家来的三个月,不仅府内府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连他的日常起居都是管家在操持,管家将他照顾的极好,几乎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生意场上很多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丢给管家去处理。再说了,就凭管家只拿一份工资就可以干这么多的活,也绝不能见死不救。
对,即使只是因为工资也绝不能见死不救。
现在出去找人,可如果傲天没事,自己反倒会成为他的拖累,但如果不去他又实在太过担心。
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亮,他便叫扫地的伙计穿了他的衣服,找准时机从后门溜走,自己则从东墙翻了出去。
因为怕被蹲点的人认出来,他没穿华丽的上衣,换上了洗到掉色的破旧长袍。顺着东街乞丐们常住的那条破街溜到了钱府——昨晚唯一接了他电话的钱老板的家。
王世昌那里是肯定不能去的。傲天到底是在王世昌家里出的事,还是在去王世昌家的路上出的事他不得而知。
钱老板每天清早会去码头看货,这会儿正是该回府的时候。
刘波躲在小门的柳树后面,果不其然,没等一会钱老板的车就出现在了门口。
“龙傲天人在哪里?“
钱老板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刘少爷你何必这么固执?你我都是正经生意人,哪里斗得过连警署都请得动的人?“
“赵老板不必多言,此事我也不会牵连到赵老板,您只要告诉我龙傲天人在哪里就行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这事您还是去问王老板吧。”
“王老板?王世昌?”
“这上海还有几个王老板啊。”
本就焦急的刘波更加摸不着头脑“为何要找王世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世昌和你的管家应该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