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末，你干什么呢，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曹老师，我就到处走走，这就回去。”
秦肴末匆匆回到了原处，目光寻找着陈念的身影，他拿着水走过去。
“陈念同学，渴了吧，给你一瓶水喝。这是我刚接的，很凉，解暑。”秦肴末装出一副好心人的模样凑近她。
“不用了，谢谢你的心意。”陈念开口拒绝了他。
“不是不是，陈念同学，这可是我刚刚接的水，专门给你带的呢。”
周围同学开始起哄，
“秦肴末你不会……”
“咱班草给班花送水，啊啊啊我真的锁死他俩。”
“什么啊楼上那位，咱班草是旭哥，甚至可以跟学校帅哥相比。刚开学学姐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咱学长一个比一个眼红。”
“但是秦肴末也很帅啊，篮球打的也好，经常获得奖啊！”
“呃呃呃，我是吃瓜群众……”
秦肴末得意的笑了笑。
“你不喝也得喝，我接的水还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都是别班的女生抢着给我送水。
给你喝那是喜欢你，这么多人你不要面子吗？我才不信。”秦肴末得瑟的想着。
“陈念同学，就给你送瓶水，没必要不接受吧。”
陈念婉拒：“我不渴也不喝凉水，谢谢，不要给我送了。”
“陈念同学…”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顾辉然和方旭刚走到这里，就看见这么一茬事。
顾辉然的嗓门挺大，毕竟是干体委的，练出来了，
“秦肴末你啥意思啊，人家都不要了，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人家干啥！？”顾辉然被秦肴末气笑了。
“关你什么事，别瞎正义。不就是区区体委嘛，这种事…你！管！不！到！”
秦肴末刻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眉毛上挑，神采飞扬。
方旭大步走上前，抢过秦肴末手里的水使劲扔到他怀里。
“你干什么？”秦肴末大声怒斥。
“不干什么，你很喜欢送水？
行，知道了，门卫有十来箱，搬来发给高一所有班级。”
“凭什么，我就是送瓶水怎么着了你吧？神经病！”
“你有点过分了。”
方旭眉头微微一皱，上来就抓住秦肴末的领口，
“你他妈骂谁呢，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骂陈念的也是你吧。我没把你提溜到曹老班办公室就很给你面子了。”
“给顾辉然和陈念道歉！”
秦肴末气的牙咯吱咯吱的响，丝毫没有反应。
“听不懂人话啊！”
方旭真的生气了，在这个班里第一次看到这种不要脸的人。
秦肴末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一句对不起。
陈念慌了，连忙说不要紧。
“行了，快滚吧。之前劝你不听，非要我发火，你自找的。”
秦肴末恼羞成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儿。
方旭看着顾辉然，微微有点出神，想到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方旭很瘦，常常走着路都能晕倒。
有一次他拿钱出去买东西，碰到了一堆不认识的人。
“小朋友，你真可爱，告诉我你有钱吗？”一个短毛男人一脸坏笑的说。
方旭知道他是坏人，专门搜刮别人的钱，这个事情在他们小区已经层出不穷。
“我没有。”方旭说了谎，他不想没有钱去买东西。
“哥们，来活了！都过来过来，是个小孩，好抢！”短毛的那个男人回头，喊了一嗓子。
“你小子，还问小孩，积点德吧。”个子挺高的男人回了一嘴，“他有钱吗？”
此时方旭正悄悄的往出口走。
“他说他身上没钱，来，你按着他，我搜搜。”
一转头，身边的小孩已经没了，“大哥，孩子跑了！！”
“你瞎啊，怎么不看好！”高个子男人碾碎烟头，飞快跑出胡同。
方旭越跑越没力气，听到了后面两个人的叫喊声，
“大哥大哥，这呢，我找到他了！”
方旭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只能听见后面飞快的脚步声，接着，就又听不到了。
“唉，真是命苦啊这孩子，也不知道他爸妈咋养他的，这么瘦，怪不得…”
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周围是砖糊的墙壁。北辰晕乎乎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娃，你醒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亲切的问他，“给，这是蜂蜜水，提提神。”
方旭想说这是在哪但欲言又止，捧着碗就喝了起来。
一个男孩子走进来，矮矮的，
“哥哥，你醒了！耶，太好了，我有好多的玩具要一起玩吗？”
他的目光对上了方旭的目光。
“你整么了，不舒服吗？”
小小的孩子吐字不太清晰，但稚嫩的声音足以让方旭听清。
“没事，和我一起来玩吧。”小男孩拿着小汽车朝他笑着。
“然然，你和小哥哥玩一会，我去联系他家人，好不好？”
“知道了妈妈，快去吧。”
“我真喜欢这娃。”然母哼着小曲出去了。
“小哥哥，你叫什么呀，我叫顾辉言。”
“宝贝，那个字念然，自己名字都说不对。”
外屋的然母伸着脖子，朝里面探了探。
“方旭”
“请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你家。”方旭盯着面前不熟悉的人。
“我妈妈和我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后面还有两个人在跑，我妈妈就把你抱回来啦！”
“哥哥你要多吃点饭哦。”
门口有一阵脚步声，就听见然母在招呼：“哎？你们是…”
“哦哦…方旭父母是吧，他是叫方旭？嗯嗯，在这在这。”
“然然，快把人家领出来，他父母来了！”
“知道了妈妈，小辉然牵着方旭的手拉他出去。”
“小方你怎么样，伤着了吗。”开口的是一位女人，浓妆艳抹。
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但两人的样貌和方旭无一相似。
“我没事，”他悄悄把蹭伤的胳膊藏到身后，他怕父母担心。
“那个…你们有空就过来坐坐，我挺喜欢这娃的。长的真灵。还能抽空和然然玩玩。”
然母看着站在一旁的小辉然，眨巴眨巴眼睛。
“好好，谢谢你们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身后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
“给，这是一些水果，你们拿着吃吧。特别给这个娃娃吃，挺瘦的。”
然母看他们要走，提着一袋水果拿给他们。
“孩子吃点水果对身体好，拿着吧。”
面前的女人收下了。
“走，方旭。”身后的男人此时开了口，大步走出去。
——
方旭忘不了那个小男孩，到现在顾辉然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兄弟。
思绪从顾辉然身上移走，对上正在看自己的小软妹。
“谢谢，小方班长。”
“走，带你去后面看看。”方旭拉着身后的小软妹跑了起来。
太阳很高，照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层灰蒙蒙的影子。
“小不点，带你去后面凉快凉快。”方旭扬起的笑让人心动。
运动会的广播声还在继续，开幕式正在进行，耳边是呼啸的风和悠扬乐曲。
陈念稍微有点出汗，还有些喘，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会。
“呐，给你擦擦。”方旭掏出手绢递给有些小喘的陈念。
“谢谢，今晚洗好明天还给你。”
“好。”
众多树木下，站着两个人。
这里是通风口，风吹起那个少女的刘海。
“哎？看，那是不是旭哥。”
“旭哥！”
两个男孩子抱着篮球走过来，方旭看了看他们，朝那边招招手。
“呦，学霸还来着凉快儿啊，不多做几道题？”一个男生说。
“你忘了？今天运动会，做啥题呀，聂磊桦。”方旭瞟了一眼眼前两个男生。
“就是，哥，你也不看看旭哥学习有多好。”另一个男生说。
“给你脸了你小子，回家好好收拾你。”聂磊桦朝他弟弟说。
两人出生只相差几小时，哥哥是聂磊桦，弟弟是聂航。
“方旭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运动会项目吗，今年下来凑热闹啊？”
“不是，今年有个项目，想浅浅得个奖。”方旭微微一笑。
“咦——真会凡尔赛。”兄弟俩毫无默契的一前一后说。
“这位是……”聂航下巴朝陈念点了点。
“你们好呀，我是陈念，耳东的陈，念念不忘的念，我在高一四班。”
方旭听到，皱了皱眉头。
耳东陈，念念不忘的念。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思绪放到现在。
陈念大方得体，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在陌生人面前介绍的如此坦然。
“陈念同学，你好啊。我俩在八班，离得挺远。”聂航挠了挠后脑勺。
“旭哥，和你一个班的，多开朗，抓住机会哦。走啦。”
聂磊桦意味深长的向方旭颔首。
“哦对了，一个月后的篮球赛别忘了参加，咱俩好好较量较量，好久没跟你一块切磋了。”
“好，拜拜，我会去的。”少年一抹灿烂的笑晃的陈念移不开眼。
她的心脏似乎咯噔了一下。
两人走后，陈念歪了歪头：“刚刚说你之前不报运动会的项目是真的吗？”
“嗯？”方旭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是，搞竞赛。”
他好似有一点心虚在眼底拂过。
“哦。”
两人沉默了好久，没开口说话。
陈念一直盯着绣着落日晚霞的图案，似乎还下了一场小雪，旁边是一句诗：
『今朝若是同淋雪
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很喜欢这句诗。
“走吧…快开始了。”
她在方旭的话中回过神来。
教学楼高大的影子下，衬着两个越发相配的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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