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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再一次甩开张极的胳膊时,他承认他慌了。
本来只是小小的娱乐,他是真没想到你会因此而哭鼻子。
宋生生“张极!”
宋生生“这种玩笑不好玩!”
张极“哎呀,我…我”
张极“是朱志鑫!他出的主意!”
张极看着面前的少女红肿的眼皮,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有些手无足策。
他像往常捧上你的脸颊,有些心疼又内疚捻去你脸颊的泪水。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张极傻傻的盯着红通的手背,你抬手往他手上重重一打。
宋生生“你走开!”
张极“唉!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少女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张极“我服了呀———”
妹的,都怪朱志鑫!
等回去就把他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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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生生是一位颂渡人。
何为颂渡人?
便是人死前为他送别之人,灵魂的歌咏者,灵魂的摆渡人。
书上曾记载,人死后怨念深便化为厉鬼,游荡于世间,不愿投胎。
在浮日镇中,宋家保持几百年的规矩,不管年龄多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当有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之时,作为颂渡人便必须前来为他唱歌。
好让死者灵魂脱离肉体,不留遗憾的投胎转世。
因为,
在人体最终受到死亡时,最后失去的感官是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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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宇宙上,烟火亮起,
音乐是时间与生命的粘合剂,倾诉灵魂的忧苦,袒露赤裸的灵魂。
它为死去的灵魂赋予生命,为空荡的尸体精心点缀。
宋生生看过许多人的生老病死,也为许多灵魂咿呀唱歌。
有正值襁褓的婴儿,风华正茂的少年,怀胎十月的母亲以及满头白发的老人。
那人躺在床上,颂渡人会找来相应的乐器,唱将死之人生前爱听的歌,直至那人没了呼吸,盖上白布。
颂渡人像是与灵魂跨越一场生死奔赴,相约于此。
倾听躯体,倾听一切。
卸下烦恼,卸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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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喉咙唱出美好,
指尖流出旋律之时。
与山川湖海共鸣,一场新鲜的相逢,一场美妙的旅行。
灵魂脱离肉体,未消散的意识拥抱着你,待到灰飞烟尽,澌灭无闻。
这便是颂渡人的特殊之处,待到心跳骤停,音乐停止,便能看见死者的灵魂,你们相拥。
灵魂虚散,化为虚无。
宋生生听过太多太多的声音,婴儿的哭泣,少年的呜咽,老人的哀叹。
像是感激,像是喜悦,像是悲伤,也像是痛苦。
因为此刻只有作为颂渡人知道,他们此刻更多是留念,灵魂的四肢开始消散,眼眶留下最后一滴泪水。
他们的最后视线定格在家人的身上。
此刻爱意与音乐共鸣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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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生生的父亲在她很小就离世了,因此在她很小时便与哥哥宋川担负起如此大的重任。
她一开始是不懂的,还经常对这个身份感到疑惑,
每当想起要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为一个死人唱歌时,便会感到害怕。
可这没有办法,流泪的后果便是遭到责骂。
似乎,大家都觉得,所有的颂渡人都不会害怕尸体。
似乎大家也都觉得,这一难关所有颂渡人必须要遭遇且度过的。
因此小的时候他们兄妹俩看着床上垂死之人,面露苍白的面貌,会默默的五指相扣相互安慰对方。
后来的后来,
宋生生与宋川便不这么觉得了,反之他们都对这一身份感到敬畏。
手起琴落,音符随之跳动。
一瞬间外界的声音皆被吞没,无数橙黄灯交错投入眼。
音乐前奏好似胸腔里清晰的心跳声。
就让我来给你描述一个灵魂,他拥有不懈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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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川“小极,怎么了又?”
张极“哥!我冤枉啊——”
张极“都怪朱志鑫!都是他出的主意!”
宋川看着自家妹妹气鼓鼓的模样,有些疑惑又有些想笑。
张极表示很冤枉,今天愚人节,朱志鑫提出一个馊主意。
让他装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朱志鑫推搡着你,你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追悼会。
让你去为灵魂洗涤,像往常一样歌颂,还在疑惑为何自家哥哥没有跟去之时。
便看到床上躺着的那张熟悉的人脸。
如刹那间,你不可思议的跑到床前,后面的朱志鑫早就逃跑了。
宋生生“喂!”
宋生生“张极?”
尽管你怎么喊,他都没有动静,你的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般涌出。
蒙了,你彻底蒙了。
就这么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少女的呜咽声。
要不是看见张极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
你彻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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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川“你活该。”
宋川“要我是生生,我也生气。”
张极“宋哥…”
张极“你别再数落我了,怎么办啊…”
张极他们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除了他,还有几位和你同龄的,与你玩耍至今。
老话说的好,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张极、朱志鑫、张峻豪等等等等,你们从小损到大。
宋川“唉…”
宋川看着面前满脸难受的张极,叹口气。
宋川“小朱呢?”
他似乎是恍然大悟,猛地睁大眼睛。
张极“靠,忘了这个幕后主使!”
张极“朱志鑫,我今天扒了你的皮!”
说着就没了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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