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家”

黎曌被扰醒后，就睡不着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起身洗漱换衣。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又遗传了母亲精致的五官，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化妆。黎曌拿起车钥匙，驱车前往曾宅。

黎曌摇下车窗，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凉爽而放松，她很久没有独自享受过生活了。这几年，为了复仇，为了掌握权利，一个人从手里仅有一个茶楼，硬生生地挤进上层商圈，把自己的公司运营起来，一点点把竞争公司比下去，到现在公司在帝城屹立，和迟家集团平起平坐，或许更高一层，获得黎家的认可，成为黎家的最高掌事人，同时还在地下秘密培训了情报组织，一路的心酸，她自知但从未和别人说起，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但还不够，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叮—”一条消息弹出，是景牧野发来的。那边：这么久没回去，要开导航了吧。一如既往的散漫欠揍。黎曌微微扬起嘴角，回道：用不着，这辈子都用不着。这条路，她怎么能忘记呢，她可忘不了那两个十恶不煞的女人是怎么沿着这条路踏进曾家，啧，这条路得重修了，太脏了。

这条路不长，黎曌到了。她一下车，一声声“大小姐”随之而来，哼，什么大小姐，不久之后就没有大小姐了，更没有曾家。黎曌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看着曾家的大宅，还是老样子，里面住的可不是以前的人了。“大小姐，回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黎曌转身，是曾家的管家——原叔。“原叔。”黎曌应了声，时隔多年，再一见面，原叔的头发已是花白。“大小姐，怎么不进大厅站在外面吹风？”原叔问道。黎曌笑了笑，原叔是个好人，分的清是非，以前在曾家，经常照顾她。“嗯，是有点冷，我这就进去。”黎曌朝原叔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宅子里

黎曌踏进大厅，景牧野也已代理人的身份到了，其他三位也“等候多时”。“不知道叫人？”曾父面露不悦道，黎曌正不知如何唱戏，这巧了，他自己撞上来了。“是啊，怎么不知道叫人呢，妹妹？不认我这个姐姐？”黎曌没接话茬，一个反问直接抛给继妹——曾馨闵。曾馨闵怎么也没想到这还有自己的事，她还没演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呢，怎么就到她了，她不知道如何解围，便硬着头皮道：“姐姐好。”黎曌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啧”了一声道：“错了，应该是长，姐，好。”这一下子，直接戳到曾馨闵母女痛处了，即使她们费劲心思挤走了黎母，自己上位成正室，依旧未得到曾父的一句把黎曌的名字从族谱上去除，也未把自己母女俩的名字写上族谱，因为众所周知，没有背景的侧室永远上不了台面。

曾父闻言，脸是黑到了极致，还未等他开口，黎曌便把一份协议推到他面前。曾父只是瞧了一眼，勃然大怒起来：“你是要让我把曾家的所有公司全都给景牧野！”“是的，这个公司最初是我母女设计的，资金链也是用的我母亲当初留下来的，你要不是顶着我母亲黎家现任CEO，前夫的名号，你觉得曾家的公司还能撑到今天?你们也只是有30%股份在里面，你们放心，这30%的股份会全部折合成现金给你们，一分不少，这是我最后的仁慈。”黎曌正面回应道。“不可能！我曾家的公司是你说拿就拿的?”曾父听完黎曌的话，气不打一出来，指着黎曌吼道。“小黎啊，这么做是干什么？要把我们一家逼上绝路吗？”继母——谢茜闻言不对劲，立马跳了出来，试图道德绑架黎曌，她可不想自己浪费了大半生得来的好处功亏一篑。“你也说了，是你们一家，不关我的事。”黎曌冷冷扫了一眼谢茜，“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公司是黎家，你们只是有股份，我把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收回，天经地义的一件事，你们倒在这边阻拦。再说了，曾志铭，这几年，你用公司做了多少灰色收入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在救自己的公司！”突然被叫全名的曾父身子一愣，反应过来后，黎曌说的句句是事实，他狡辩不了，恼羞成怒：“那你就要把公司给外人？”“景牧野，景家的大少爷，他也是我公司的代理人，我只是把公司给他经营，来挽救公司，而公司50%的股份是我给他报酬，公司还是属于黎家。”黎曌也不恼，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失态。“曾先生，您在使用公司期间做多少违法手段，您比我们更清楚，不是黎小姐，我还真不高兴来摆平您的烂摊子，您好自为之。”景牧野悠悠开口，把笔递给曾父，“如果您不签，估计警察明天就能查到您做的那些事了，监狱里生活我想您这身体和年龄，别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您签了，至少晚年你就不用受苦了，毕竟这30%也不少。您自己掂量掂量。”曾父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他没有其他选择了，那些陋事他没法面对，他也怕余生在监狱里度过，他不甘心这一辈就这么毁了，他更不愿面对一个事实——他离了黎家就什么也不是。他背叛了黎曌的母亲后，公司的数据日渐下滑，他不懂如何经营公司，当初他入赘黎家看中的就是不需要自己费力就能钱拿到手软，更是在财阀圈里风光无限。离婚后他不能接受档次下降的生活，便把手伸到了灰色地带，躲了一次又一次，靠着黎母前夫的名号，瞒天过海，竟没想到最后手刃他的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是输了。曾父拿起笔，颤颤巍巍地在曾馨闵母女震惊的目光下，在协议上签上了名字，签完的那一刻，笔“哐当”的掉在地上，曾馨闵母女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看着曾父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黎曌讽刺地低声笑了笑，果然人面对死亡时都会另求生路。“好了，事情办完了，我同景少爷先走了，曾先生，和你的妻子女儿共进晚餐吧。”黎曌笑着从曾父手底抽回协议，“告辞。”她转身离开，踏出了曾宅，她没有一丝心软和后悔，她明白心软和后悔是阻挡她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东西，是成为上位者必须丢掉的东西，她的背影是潇洒而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