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傅渊,快过来,等下就要开始了!”美如一看见他,就冲他招手呼唤。
他也举了手挥挥,示意他自己看到了。
“你怎的又去了这么久,我都以为你不是掉在了去恭房的路上,就是掉在了回来的路上!”青桐说完,四人都不约而同的的笑了。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我瞧这周围的人都时不时看着。说说,有什么好玩的吗?”傅渊岔开那恭房的话题,一双眼看着戏台子上的变换。
“那是什么回事?”傅渊问。
戏台子上的唱曲女子都撤了,从高阔的房梁上垂下了层层的幕布。丫鬟们纷纷吹了身旁的烛光,只留下戏台四周的亮着。
他私下悄悄撇了撇嘴角,其实已经看明白了要大概做些什么,只是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装个糊涂罢了。
“应该是有什么新玩法要推出的新方式吧,只是这么玩的,还没见过。”庆伟作为大哥,还是来过这种地方的。
只是这个形式,还是比较新颖,他也提起了几分兴趣,看看究竟有甚么好玩的。
“公子,奴婢为您添茶。”一旁的丫鬟还记得他,赶忙上了前提壶缓添。
长的好看的人这丫鬟也不是没见过,可是长的这么,美的,她真的是没见过。
就连倒盏茶的功夫,都瞧了傅渊好几眼。
“傅渊,亏得你平日里不常出门,否则啊这天下的女子岂不都要整日里为你牵肠挂肚了!”庆伟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丫鬟,又看了看他,调笑到。
“大哥你怎么总是这样戏弄小弟我呢?”傅渊也笑了,摆摆手让那小丫鬟退下。
“大哥是在夸你呢,像我们长的只能算是看的过眼的,大哥才不会说一句呢!”青桐颇为酸溜的看看他那张脸。
傅渊很是无语。
他这张脸是长的十分白皙俊美,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师奶杀手。
可是这张脸太俊秀了,秀的他平日里出门都得遮遮掩掩的。
“我看傅渊来这花楼不是他赚了,而是这儿花楼的人赚了。”美如嘻嘻嘻,他真想捏捏那张白玉的脸,肯定和自家七岁妹妹的脸一样软和舒服。
“傅渊的文采也很好的。”子安听了补了句。
他不觉得傅渊长得好看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于傅渊的文采,他很是羡叹。
“那可不是!现在啊,谁人说起潮阳诗鬼,都不赞一声好才华!”美如激动起来,将手中合起的折扇猛地一拍,桌上就是一声哐当响。
三面的人都回首侧目的更加勤快了。
这桌原是潮阳城的五杰啊!
好像上前去搭搭话啊!
见到了心中的偶像是怎么回事?
哇靠,本来以为诗鬼不敢露面出门是因为长的一言难尽,可是现在谁能告诉他们,面前这个气质卓绝,温文儒雅的美男子是谁?
但下一瞬,没人在关注他们,大家都被改换装扮的戏台子上的变化吸引了。
“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一抹粉红色的轻纱在柔柔的烛光下,从戏台上空顶部缓缓荡落,伴着这句空灵澄澈的歌声。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她继续唱着,柔软的声音里是脆弱,悲凉,孤独,与飘零之人的哀伤。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花飞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无眠;”
”夜深月明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若说人生苦长短,为何相思情难断。”
“是 葬花吟 !”有人惊呼出声。
“这曲,是何人谱的,竟然这般,这般……”
“好词,好曲!我今日听了这曲,怕是再也听不惯那茶楼里的调调了,这是谁谱的曲啊?”
座上的人都开始惊叹疑惑,心急着要问问这曲谱,亦想着要一份回去让自家的伶妓也练练。
只是弹唱还未停下,歌声也继续响起。
那抹粉红的身影透过层层的白色半透纱的幕布,轻盈的幌在半空中,一下飘起,一下坠落,明明连身体都看不到一丝一毫,却牢牢的抓着每个人的心。
“花飞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无眠;”
”夜深月明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若说人生苦长短,为何相思情难断。”
坠落,旋转
坠落,旋转。
第一层幕布被缓缓拉开,好像看清了一点点
第二层继续,快些啊!
大家放下了酒杯茶盏,目光不自主的聚成了一点,那一点,全然都汇集在台上的那抹身影上。
“傅渊,这曲谱的真好,配得上你的词了!”美如很是悠闲地微笑道,当初他要傅渊写出曲来,傅渊却总是推脱写不来,如今听了这段,怕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加相配的了。
一旁离得近的人听了才恍然想起,这作词之人,此时也在现场。
不过他们还是紧紧看着台子上,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 是很好。”傅渊放下了手中的茶,点点头应声。
当然好,原曲怎么会不好呢?
他不谱是因为记不得,况且从前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去记这么个没什么用的东西。
但他听过这种唱法的样式,那是很老一班的模式,一般他那个年代没人会听这歌,大家都流行快歌。
可他听过,第一次在境外做任务时,在那个潜逃海外的老华侨的豪宅里面。
他在潜杀那老华侨的时候,一直有听到这首循环播放的歌。
曲散,幕尽。
那抹倩影也落到了戏台木板上,衣带飘飘,青丝未束,她赤裸着双足,安安静静的面向戏台背衬,背对着下面的众人。
“转过来啊!看不见!”
不远处的一旁酒桌上,开始有人叫唤起来。
“对啊,这是新来的姑娘吗?叫什么呀?歌儿唱的这么好,不知是想要开苞还是要如何啊”
“秋妈妈呢?怎么还不上来!”
“这怎么回事啊!秋妈妈!”
台下像炸了锅一般,若不是碍着脸面,指不定就有人直接跨到台子上一睹美人芳容了。
“姑娘,你要不就转过来我们瞧瞧呗!”
又有人开始对着台上的美人喊话。
可那人还是安静的站着。
“各位爷不要急,不要急!”秋妈妈在大家闹的最凶的时候,扭着纤细的蛮腰,踏着缓慢细碎的步子,一边笑着,一手持着丹青锦鸡图的折扇,走到了粉衣女子身旁。
“今夜呀,没有开苞仪式。我秋妈妈呢,也不会弄这种仪式。你们要找姑娘呀,后传直走,出门两边啊,有的是愿意躺着的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那几个闹的最凶的人不满起来。
“那你这香山楼今夜这般气势,难不成是吃多了撑的?”
“哈哈哈!”
众人又笑。
“李大爷,你这又不缺美人,何必还要这样为难秋妈妈我呢?”秋妈妈一脸娇羞的看着他。
“我有么?我这不过是好奇地紧罢了!”那被叫做李大爷的男子也退了步。
“今夜呢,会有一场拍价。”
“拍价,自然是价高者得。”
“不过今儿这场,不看价格,”
“只看出价的价位。这台上的姑娘,并非是我香山楼的姑娘。来此,是为找一位此生追随的主人。”秋妈妈不急不缓,一字一句说道。
卖身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