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带你回去。”
“你不属于人间，观察你好一会了。”顾萧雪扯唇一笑。
尤其是他腰间的那玉坠，流光四溢，洁白得透彻。跟这个人的半黑半白的衣袂完全不搭，比起他自己的，更像是别人的。
“本来还准备瞒你好一会的，这就被发现了，好没意思。”应秋烟假意叹气一声，实际到没发现出什么失落的神态。
“下人间就为救我一趟？”
“不止，但至少跟你有关系，还不止一点。”
“况且我不是说了吗，我喜……唔……”
刚要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真不值钱。”
“什么？”
虽说是捂住了，应秋烟却硬是没发现顾萧雪露出过一丝腼腆的红丝，整个人倒显得异常平静，波澜不惊。
“心意到了，礼物就不收了。”顾萧雪浅浅道。
“说来今年你应当二十，该立个表字了。”应秋烟拨弄着一旁被婉拒的礼物上的那颗珠子，不经意的提到。
“是啊……二十了。”
他记起曾经对二十那年的无尽向往就觉得讽刺。小时也给二十那年提前想过很多个表字，无非就是些日月星辰，轻狂嚣张。
若说往昔，他是明檐上萧萧轻雪，那么他此时充其量也不过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尘埃一片罢。
他不是以前了，他懒得再去揣摩什么诗文，讲究雅韵，一丝不苟，完美无暇。不如就干脆利落的堕落到底，他也没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那么，就叫落尘吧……”
“我不建议再堕落深些。”
“但你叫顾萧雪更好听，更符合你。”
应秋烟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有些惊讶，顾萧雪却不知道这个惊讶是何来的，只自己不咸不淡的依旧说着。
“没有什么符不符合的。”
“……”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应秋烟哽了哽，硬接到：“时辰不早了，先歇息。”
说着又扫了顾萧雪一眼，起身熄了灯继续说道：“明日先去街上，顾公子这身衣服……”说着又是一哽，转而离开。
巳时，顾萧雪朦胧睁开眼未醒，便看见一旁的应秋烟早已收好了行李，在窗外练剑。
那剑法极快，蓦然转指间，风过林梢，竹声四作，一黑衣白带少年步履轻点叶尖，从绿意盈然中显了身形。
顾萧雪却并不感吃惊，他自从昨日撞进他怀中就有了预感，此人绝非俗人。
那少年见顾萧雪醒来，三步落地，溅起飞尘泥屑，潇洒放荡而又不失平稳。
“辰时便起？”
“习惯了，日常都是如此。”
顾萧雪略微有些感到尴尬，不禁没了话。
应秋烟明显察觉，于是笑着说道：“修仙者本就与常人作息不同，再说昨日公子经历了那么一番事情，多睡会才是正常。”
顾萧雪听了，许是想到昨日连着三次的告白，面色更是不大好看。
“顾公子起了便同我去挑身衣服，申时就该走了。”
“也是。”顾萧雪颔首。
毕竟这种事情，顾萧雪也不想拖缓。
“那烦请……”应秋烟将手伸来，轻笑一声，“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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