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爆裂声响起,紧接着是钟声的声音。
“即将停靠在科尔萨站,”一个无形的声音回响。爆裂声再次响起。“我重复一遍,即将停靠在科尔萨站。谢谢。”
扬声器最后一次发出爆裂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扎里安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到恼火,睁开了眼睛。他讨厌火车。无聊、炎热和有规律的轰隆声一起使他感到困倦,但每次他终于进入梦乡时,就会被站台广播员粗鲁地唤醒。虽然扎里安明白广播员的目的正是为了唤醒那些会在目的地上睡着的乘客,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那么烦人。
他透过窗户看去,只看到一个和其他车站一样的火车站。实际上,它与之前的五个完全相同,从大白色牌子上的蓝色轮廓直到“科尔萨”的字样都没有变。显然,车站建筑师现在正在使用某种模板。看着他们停靠的站台,他可以看到一大群人等待上火车。科尔萨是一个主要的贸易枢纽,许多新近成立的商人家庭居住在这里,把他们的孩子送到科里亚的著名学院成为魔法师,并与其他有影响力的人的孩子交往。扎里安发现自己希望没有其他同学与他共处一个隔间,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幻想——他们太多了,而他的隔间除了他之外完全是空的。他尽了一切努力让自己在座位上感到舒适,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一个加入他的隔间的人是一个戴着绿色高领衫的胖女孩,戴着眼镜。她匆匆看了看他,开始静静地看书。如果有这样一个愉快的同行者,扎里安会感到兴奋,但很快其他四个女孩进来,把剩下的四个座位占为己有。新来者非常吵闹,经常陷入咯咯笑,扎里安非常想站起来找一个新的隔间。他在随后的旅程中不停地看着窗外的无尽田野,与戴着绿色高领衫的女孩交换着烦恼的眼神,她似乎也对其他女孩的滑稽行为感到烦恼。
当他看到地平线上的树木时,他知道他们已经接近科里亚。在这条路线上,只有一个城市离这片北方森林如此之近,火车才会避免靠近如此臭名昭著的地方。扎里安拿起他的包,站在出口旁边。他的想法是要成为第一个下车的人,从而避免一旦到达科里亚就常常出现的拥挤,但他来得太晚了——当他走近时,出口处已经有一群人了。他靠在附近的窗户上等待,倾听着旁边三个一年级学生之间充满活力的对话,他们兴奋地讨论着他们将要开始学习魔法等等。天哪,他们会感到失望的——第一年只有理论、冥想练习和学习如何持续地进入你的魔力。
“嘿,你!你是上年级的学生,对吗?”
扎里安看着与他说话的女孩,压住了一声恼怒的呻吟。他真的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他早上早早就坐上火车,母亲因为他没有在艾尔萨进入房子时招待她喝点东西而给了他一个难听的训斥,他对任何事情都没兴趣。
“我想你可以这么描述我,”他谨慎地说道。
“你能展示一些魔法吗?”她兴奋地问道。
“不能,”扎里安板着脸说道。他甚至没有撒谎。“火车被加了魔法屏障,用来干扰魔力形状。他们曾经遇到过人们引发火灾和破坏隔间的问题。”
“哦,”女孩显然很失望。她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魔力形状?”她小心翼翼地问。
扎里安挑了挑眉。“你不知道魔力是什么吗?”她是一年级学生,是的,但那已经是基本的知识了。任何上过小学的人都应该至少知道这么多。
“魔法?”她无精打采地尝试着。
“呃,”扎里安咕哝道。“老师们肯定会让你不及格的。不,这不是魔法。它是驱动魔法的能量,力量,是一个法师将其塑造成魔法效果的能量。你在讲座中会了解更多,我猜。底线是:没有魔力,就没有魔法。我现在不能使用任何魔力。”
这是误导,但无所谓。他绝不会向一些陌生人解释这些事情,特别是她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东西。
“呃,好的。抱歉打扰你了。”
随着尖叫声和蒸汽声,火车停在了科里亚的火车站,扎里安尽可能快地下车,推开了那些凝视着面前景象的一年级学生。
科里亚的火车站很大,这一事实因为它被围起来,看起来更像一个巨大的隧道。实际上,整个车站更大,因为还有四个像这样的“隧道”,以及所有的支持设施。在世界上没有类似的地方,几乎每个人第一次看到它时都感到目瞪口呆。扎里安在第一次下火车时也是这样。由于这个终端通过的人太多了,他们无论是乘客进出科里亚、检查火车和卸货的工人、喊叫头条新闻的报童还是乞讨零钱的无家可归者,感到的迷失感加剧了。据他所知,这种大量的人流从未真正停止过,甚至在夜晚也是如此,而今天尤为繁忙。
他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巨大钟,发现自己还有很多时间,于是从附近的面包店买了一些面包,然后朝着科里亚的中央广场出发,打算在那里的喷泉边吃自己新买的食物。那是个不错的放松的地方。
科里亚是一个奇特的城市。它是世界上最发达、最大的城市之一,乍一看有些奇怪,因为科里亚离充满怪物的荒野危险地近,而且不在一个有利的贸易位置上。真正使它崭露头角的是这座城市西侧的巨大圆形洞穴——可能是最明显的地下城入口,也是已知的唯一的9级魔力井。从地下涌出的绝对巨大的魔力数量使这个地方成为魔法师们不可抗拒的磁石。这么多法师的存在使科里亚不同于任何其他城市,无论是居住在那里的人们的文化,还是更明显的是城市本身的建筑。许多在其他地方过于不切实际的事情在这里常常发生,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好的观察城市的地方,那将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景象。
当他注意到一群老鼠从他即将下楼的楼梯底下盯着他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们的行为已经足够奇怪了,但当他注意到它们的头部时,他的心跳真的加快了。那是……它们的大脑暴露出来了吗!?他沉重地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一步,慢慢地从楼梯井后退,然后转身全速逃离。他不确定它们是什么,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老鼠。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心要走到喷泉那里,有点受到震撼,但他还是尝试绕过老鼠的集会,通过附近的公园,但今天运气并不在他这边。他刚刚跑到附近的桥上,就碰上了一个在哭泣的小女孩,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让她平静下来,好让她能够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他本来可以无视她,让她在那里哭,但他实在没有那么冷酷的心。
“自行车!”她终于突然喊道,打了个重重的嗝。她呜咽了一阵。 “它掉下去了!” 她哭泣着。
扎里安眨了眨眼,试图解释她试图告诉他什么。显然意识到她讲不清楚,女孩指向桥底下流过的小溪。扎里安朝桥的边缘看去,果然,有一辆儿童自行车半浸没在泥泞的水中。
“哦,”扎里安说。“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它掉下去了!”女孩重复道,看起来好像又要哭了。
“好吧,好吧,不用哭了,我会把它拿出来的,好吗?”扎里安说着,疑惑地看着自行车。
“你会弄脏的,”她小声地警告道。扎里安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希望他能帮她把车拿出来。
“别担心,我没打算在泥里走来走去,”扎里安说。“看好了。”
他做了几个手势,施展了一个“悬浮物体”的法术,导致自行车不稳地从水中升起,飞到空中。这辆自行车比他通常练习的物体要重得多,他不得不把自行车悬浮得比他习惯的要高得多,但这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外的。当自行车足够近时,他用座位抓住了自行车,并将它放在了桥上。
“好了,”扎里安说。“它全是泥和湿的,但我不能在这方面帮助你。我不知道任何清洁法术。”
“好的,”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自行车,好像一松手它就会飞出去一样。
他向她告别,离开了,决定他在喷泉的放松时间注定是没有成为现实的。天气似乎很快就变坏了——阴云在地平线上怀着不祥的兆头聚集在一起,预示着要下雨了。他决定干脆加入那些前往学院的学生的队列,结束这一切。
从火车站到学院的路程很长,因为车站在城市郊区,学院就在洞旁边。根据你的体能和你必须拖着的行李的多少,你可以在一两个小时内到达那里。扎里安并不是特别健壮,他有着纤瘦的体形和宅在家里的习惯,但他特意轻装上阵,为这次旅程做好了准备。他加入了学生的队伍,他们仍然从火车站涌向学院,忽略了偶尔会因为行李过多而挣扎的一年级学生。他感同身受,因为他混蛋兄弟们没有警告他要保持行李的最低限度,他第一次到火车站时也是这样,但他们身上无能为力。
除了雨和倒霉之外,当他离学院的场地越来越近时,他感到充满活力。他正在从洞口周围充满的环境魔力中汲取魔力,补充他花在那个女孩的自行车上的魔力储备。魔法学院几乎总是建在魔力井之上,目的就是为了利用这种效应——魔力环境水平如此之高的地方是经验不足的法师练习施法的完美地方。每当他们耗尽魔力时,都可以通过从周围环境中补充魔力储备来补充他们的自然魔力再生。
扎里安从口袋里拿出了他仍然携带的苹果,将它悬浮在手掌上。这不是一个法术,而是原始的魔力操纵——一种旨在帮助法师提高他们控制和引导魔法能量的能力的魔力塑形练习。它看起来很简单,但扎里安花了两年时间才完全掌握。有时他想知道他的家人是否是对的,他真的是不太专注于他的学习。他确切地知道,他的大多数同学对魔法的控制能力要差得多,而且这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他解散了悬浮在空中的苹果的魔法结构,让它落到他的手掌上。他希望他有一些防雨法术——雨点已经开始下落了。或者一把雨伞。不管哪种都可以,只不过一把雨伞不需要几年的训练来使用。
“有时魔法真是个骗局,”扎里安沮丧地说。
他深吸了口气,开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