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轻来到羽宫,准备带宫子羽回后山。
却发现羽宫不停的有下人提着木桶进进出出,木桶里装着水和冰,江云轻眉心一跳。
青天白日,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江云轻“羽公子,你没事吧?让下人弄这么多冰来是要做什么?”
江云轻推开房门,冷风袭入,宫子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紧紧埋在氅衣里。
金繁“江姑娘。”
金繁起身,却被江云轻按住。
江云轻“你们俩坐在这说什么呢?”
宫子羽“我们在想月长老的事情。”
宫子羽“我还是不敢相信宫门里有这么多无锋。”
宫子羽抿了抿唇,情绪低落。
江云轻不知如何接话,沉默着撩起衣裙坐在一旁,随后把目光转向金繁。
江云轻“金繁,你怎么想?”
金繁“那令牌不假,也有血字为证……”
金繁看了眼宫子羽,欲言又止。
隐晦的说明宫门至少有两个无锋。
宫子羽却不然。
宫子羽“可是,假如你我皆是无锋刺客,好不容易混进了宫门,潜伏多年,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隐藏自己,彼此掩护吗?”
宫子羽“为什么突然出手,还堂而皇之地写下血字?”
江云轻指尖轻点,没有反驳,默默等待着宫子羽的下文。
江云轻“那羽公子觉得他们是何目的?”
宫子羽“威慑。”
江云轻“哦?”
宫子羽“他们此举就是想让宫门自乱阵脚,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有时候虚张声势、擂鼓击锤只是为了让敌军感觉声势浩大而已……”
江云轻满意的点点头。
江云轻“嗯。”
宫子羽“我感觉,其实对方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但他想让我认为有很多人。”
江云轻“额……”
江云轻指尖一顿,有些沉默。
金繁一脸无语的用眼神鄙视宫子羽,惹得他浑身炸了毛。
宫子羽“不是?你什么眼神啊!”
金繁“→_→”
宫子羽“唉!金繁!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金繁“→_→”
江云轻好笑的抓住宫子羽拍打金繁的手。
江云轻“你这推论有意思,那你说说,你怀疑谁呢?”
宫子羽“……”
江云轻“不会是角公子吧?”
见宫子羽的脸色,江云轻更想笑了。
江云轻“天呐,我亲爱的羽公子,你怀疑角公子?他把宫门搞成这样,他能得到什么?”
宫子羽“他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他想重新选执刃啊!”
对于宫子羽的这番炸裂言论,金繁吞了吞口水,看了眼江云轻的脸色。
金繁“这……他也不至于疯狂到为了当执刃而杀长老吧?”
宫子羽的目光瞬间暗淡,好像无法反驳,毕竟他自己也不相信宫尚角为了执刃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宫子羽“好像也是。”
推论又断了。
江云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柔声安慰。
江云轻“好了,这条路断了我们就换一条路,总归是有办法的。”
宫子羽“可……”
宫子羽垂下头,有些失落。
宫子羽“云轻,你呢?你怀疑谁?”
江云轻落在宫子羽肩膀上的手一顿。
江云轻“我?”
江云轻“金繁,你觉得我怀疑谁?”
金繁突然避开江云轻的眼睛。
金繁“金繁不知。”
金繁“金繁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就不打扰执刃和执助谈话了。”
宫子羽“哎你有……”
江云轻“好。”
待金繁离开。
江云轻突然调皮一笑,开玩笑似的凑到宫子羽面前。
江云轻“你问我怀疑谁。”
江云轻“我说怀疑云为衫?你信吗?”
宫子羽瞅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江云轻,无奈叹气。
宫子羽“你开什么玩笑,你比宫门的任何人都要关心她。”
宫子羽“别打趣我了……”
江云轻“好吧,被你看穿了。”
江云轻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她的指尖轻触那冰冷的水面,瞬间,水珠凝结成霜,让她的手指变得苍白如雪。
江云轻“羽公子,凡事不要固于己见,也不要过分笃定。”
江云轻“你觉得不可能的,并非一定不可能……”
说到这,江云轻突然嗤笑一声,缓缓凑近宫子羽的脸庞,热气不断喷打他的在脸颊上。
眼眸流转,嘴角微扬。
江云轻“这宫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宫子羽,你分的清吗?”
我对云为衫的好,不一定是真。
云为衫的无辜纯良,不一定是真。
我此刻眼神中的迷恋爱意,也不一定是真。
……
宫子羽“云轻,我……”
宫子羽此刻喉结微动,莫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见此,江云轻白嫩的手臂攀上宫子羽的脖颈,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了宫子羽的怀中。
宫子羽“云轻……”
宫子羽拥美人入怀的那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江云轻的双目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仿佛世间唯一,嘴唇微微上翘,素雅的妆造点缀期间,却偏生带有着一丝似有还无的媚气,让人舍不得拒绝。
江云轻“宫子羽……”
心上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宫子羽大脑一片空白,殊不知一条红色细线已经围住了自己的脖颈。
细线骤然缩紧。
江云轻“你现在还觉得,我喜欢你吗?”
宫子羽“自然。”
宫子羽点点头,他相信江云轻不会真的勒紧细线,这不过是吓唬自己。
见情况和预想的一样,他满意的挑了挑眉。
宫子羽“你看,我赌对了。”
食指攀上脖子,轻挑细线,随后灵活的勾住了江云轻的手指,将细线缠绕其中打了个节。
宫子羽“这还不能证明吗?”
宫子羽“这一头是我,那一头是你,难道不是喜欢吗?”
江云轻忽然握起拳头,将绳结深深握在了手心之中。
她挑了挑眉。
江云轻“你确定?”
宫子羽“当然。”
江云轻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掌缓缓张开,中央赫然躺着一条笔直的红线。
下一秒,红线燃起了火星,顷刻间,化为乌有。
江云轻“你能随心所欲安然无恙,不过是因为你是宫子羽,我放过你罢了。”
江云轻“换作旁人,你真以为他敢和我赌?”
江云轻“宫子羽,你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江云轻“又或者说,你只是不敢去看清。”
不敢承认我不喜欢你。
也不敢承认,你心中真正的猜想。
江云轻“宫子羽,我相信你是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