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个提着灯笼的人影出现。
宫远徵眯着眼,慢慢摸上腰间的暗器袋,神色微妙。
宫远徵“雾姬夫人?真是稀客。”
宫尚角尽管心如明镜,却依旧不露声色。
宫尚角“宫门刚出意外,如今夜里已经全山戒严,雾姬夫人若是没事,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雾姬夫人低语。
雾姬夫人“宫子羽的身世,我记起来了。”
说是“记起”,却为“倒戈”。
突然,一个身着青绿色衣裙的女子从天而降。
江云轻“记起什么,雾姬夫人,不妨说给我听。”
江云轻刚把云为衫哄睡着,想起宫尚角大厅上意味不明的眼神,快步赶去角宫。
没成想走到一半就看到了那两人,还听到了那么炸裂的言论。
宫尚角看到那抹背影,就知道江云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
雾姬夫人看着眼前二人,不免拍手叫好,但是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惊讶。
雾姬夫人“角公子真是好手段,不光是我,就连羽宫执助都被你给撬动了。”
宫尚角轻撩眼皮,似笑非笑的望着江云轻。
宫尚角“雾姬夫人多虑了,执助本就是我的人,是宫子羽痴心妄想,妄图夺人所爱。”
雾姬夫人微微愣神,随后又挂上了往日的笑脸。
雾姬夫人“是吗?那角公子可真是好福气。”
江云轻“雾姬夫人,夜露霜降,屋外寒冷,不如我们去角宫慢慢详谈。”
江云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十分客气。
雾姬夫人“不用了,宫门内耳目众多,人言碎杂,我随公子走走便好。”
宫尚角立即会意。
宫尚角“那我送雾姬夫人回羽宫。”
说罢,宫尚角转了个方向,四人缓步在夜色里并行。
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与亭台之间,夜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方圆数里之内不见人影。
只有那阵阵低语。
雾姬夫人“每位夫人从怀胎至产子,都会从医馆调配专属的大夫全程看护,医馆里也会留有档案记录。”
宫远徵“兰夫人的医案我早就看过,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早产。”
雾姬夫人却只是低头轻笑。
江云轻眯起眼,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雾姬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云轻“夫人这样说,难不成,医案有假?”
雾姬夫人“医书是真,不过老执刃偷天换日,改了几页。”
早产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若是医案被换就不一定了。
宫尚角“夫人既然这样说,想必,那几页应该在夫人手上吧?”
雾姬夫人“角公子聪明。”
宫尚角“但我想,雾姬夫人肯定不会轻易给我们。”
雾姬夫人突然抬头仰望天际的月色,那浩瀚无垠的天地显得她身影格外渺小,孤独而又独立。
雾姬夫人“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厌倦了这里的一切。”
雾姬夫人“如今宫门正逢多事之秋,我想远离这里的腥风血雨,在世间找个安宁之地度此余生。”
宫尚角“那自然是没问题,只是……”
江云轻“只是云轻有一事不明,夫人曾经是兰夫人的侍女,感情深厚,兰夫人逝世后你便待羽公子亲如己出。”
江云轻“就为这个,你便把他出卖了?”
江云轻心中不免浮现一丝疑惑。
雾姬夫人“云轻,这宫门内有许许多多你牵挂的人,而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雾姬夫人“自由,原本是我终其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雾姬夫人“或许,不只是我,宫门的很多人,都想要出去。”
雾姬夫人“可他们都出不去,我呢,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若是错过了,那就真的错过了。”
她说得辛酸,眼中却浮现出一抹坚定。
眼前不远处便是羽宫的门廊。
她停下脚步,欲把手上的铜灯递给宫尚角,却被宫远徵抢先一步接过。
雾姬夫人叹了一口气,目光饱含深意的看着宫尚角,以及背后的江云轻。
雾姬夫人“前方就是羽宫范围了,三位留步吧,夜路曲折,角公子,千万不要走错路才好……”
雾姬夫人“云轻,无论何时,都要相信你的直觉,它救过你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