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一想起自己与外祖父一起的日子就想笑。
“我母亲是我外祖父的独女,所以备受宠爱,可惜啊!看中我父亲这只呆头鹅。”
“他们的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英雄救美,然后双双把家还。”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有了我,据我外婆说,那时候我父母还没过够二人世界,于是我刚生下就被我外公抱走了,还说是买椟还珠。”
“他呀……”
………….贺昭华儿时
“昭儿,昭儿……”在朝堂上不苟言笑的梅翰林,此时正满园寻找一个女童。那女童呢,正趴在那迎春花下,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书。在她听到有人叫她时,立马坐起,然后想要悄悄的离开。
“贺昭华”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昭华立马停住脚步,转身谄媚的笑着。
“外公,你听我狡辩,不,不,你听我说。”昭华的已经被梅江鹤拎着衣领走向了不远处的小亭中。
“外婆,救命啊!外婆!”昭华见自己难逃魔爪,赶紧呼叫外援。
“你还敢喊外婆”梅江鹤手中举着戒尺就要朝昭华身上打,可是真正打到没几下。
“梅江鹤,你干嘛!”河东狮吼,梅先生也抖三抖。
“外婆,外公打我。”昭华躲在外婆身后告状。
“老婆子,你听我我说,今天这丫头,这丫头,….”面对自家夫人,梅江鹤也要斟酌一下措辞。
“好,你说,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今天你就睡书房吧!”外婆抱着昭华坐下。
“他今天把书院里的三个孩子打了。”
“什么?”外婆将昭华里外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受伤才放心。
“昭儿,你怎么能打架呢?”
“可是,外婆,他们说我母亲嫁给了了土匪。”昭华有些委屈,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他们说我是土匪的女儿”。说着滚圆的泪珠就流下来了。
“这些小畜生,该打。”外婆最是听不得外人说自家孩子。
“梅江鹤,你就由着这些人这样说昭儿。还敢回来打昭儿。你今天给我滚出去。”外婆是不可能去找那些孩子的麻烦,可是外公可以找那些家长的麻烦。
“走,昭儿,外婆带你去洗脸,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你母亲送来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看,还有….”梅江鹤失笑的看着一老一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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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你小的时候就这么彪悍,梅老竟然怕夫人。”李莲花是真没想到梅江鹤夫妇竟然对昭华如此宠爱。
“我那时候岂止彪悍,简直可以用霸道形容,整个书院的男孩子都被我揍过。”昭华很得意的说。
“我就这样在外公外婆的呵护下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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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昭华已经8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亭内与梅江鹤在棋盘中厮杀,两个人你来我往,丝毫不让。
“昭儿的棋艺真的越发厉害了!”梅江鹤停止了落子。
“那也是祖父教的好啊!”昭华从身后将外公抱住,使劲的撒娇。
“棋艺是进步了,你看看她的女工”外婆拿了一块绣着不明物体的布料。
“外婆,我真的学不会啊!”昭华很夸张的扑倒在外婆腿上,还装模作样的用外婆的衣袖抹眼泪。
“起开,你个泼猴,莫要弄脏了我的衣服。”外婆嫌弃的将衣袖夺回。
“外婆,你就不要逼我学了呗,你看我的食指都扎什么筛子了。”昭华继续撒娇。
“你这丫头,明明学其他都挺快的,怎么就学不会女工呢?”外婆点着昭华脑门说。
“好了,老婆子,不学就不学吧!”
“你就惯着她吧!”外婆恶狠狠的说。
“外公,你真的是太好了。”昭华抱着外公不撒手。
“你母亲来信,说给你生了一个弟弟,你收拾收拾,我们去看看。”外婆说着起身离开了。
“哇!这么快,外公我该给弟弟准备什么,书,文房四宝,还是….”昭华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弟弟还小,你无需准备,外公外婆已经准备好了。”梅江鹤捋着胡子说。
第一眼看见自家弟弟,昭华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团子,白白嫩嫩的,真的太可爱了。
昭华试着抱了抱他,他笑了,昭华因为这一个笑,高兴了一整天,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弟弟了。
看过了弟弟,昭华又和外公外婆回到了洛阳了,回到洛阳,昭华开始缠着外公要习武,她要保护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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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的外公竟然会武。”昭华看着李莲花说。
“什么,梅先生会武功。”李莲花也是没想到,一个翰林院学士竟然会武功。
“是的,我那天也和你一样的表情。”昭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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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祖父你要亲自教我。”昭华看着眼前这个手持长剑的外公。
“昭儿,看好了。”说着外公腾空而起,手中的剑如有破万钧之势,剑招翻飞,宛如游龙,却轻盈中带着刚猛。
“此为梅家十三势,一共十三路,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盤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每招之中,总有数种变化,依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梅江鹤将要诀告诉昭华。
此后昭华除了要和外公学习琴棋书画,外婆的医术,又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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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怀念的日子,有亲人在身边。”昭华带着温暖的笑意。
“对不住,如果那日我也….”李莲花想如果那天他坚持护送昭华弟弟,就不会让昭华失去所有家人了。
“和你护不护送无关,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我家只要还有云铁,你师兄就不会放过我们。”昭华挤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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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昭华12岁,她记得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她一直坐立难安,她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突然心口一阵疼,身边的丫鬟还扶了一下,劝她放宽心。
下午就传来了贺家灭门的消息,外婆直接晕了过去,外公也有些站不稳,后退几步扶着茶几才站稳。
“谁,谁干的?”
“现在只说是寻仇,具体还要等衙门通知。”小厮回禀。
“查,给我查,贺家退出江湖十多年来,竟然还有人寻仇。”
“对了,衙门说,发现贺家云铁和小公子失踪了。”
“立刻让人排查,小公子去了何处。发现小公子者,我有重赏。”梅江鹤吩咐道。
第二日,昭华就先行去了贺家,毕竟她是如今唯一的贺家人。
等到她处理好贺家的后事,回到洛阳,就看见自家弟弟小小的身体躺在大厅中间。
“啊!”昭华抱着小弟,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接连的打击下,外婆疯了,她开始不认人,见谁就问昭华母亲去哪里了。
后来昭华没办法,领养了一个孤儿,哄骗外婆。
接下去五年,昭华和外公天南海北的找各种线索,好不容易查到单孤刀,可是却说他死了,外公动用一切手段,找到采莲庄,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却在回到洛阳的当晚,梅家冲进来了一伙强盗,他们见人就杀,外公带着昭华跑到后院,将自己的功力都传给了昭华,又将昭华藏在几具尸体下,然后将房屋弄到,昭华就在尸山血海中活了下来。他在尸体堆里等了三天,那些尸体都发臭了,流出黄色的尸水,昭华也不嫌弃,就这样待着。
第三天夜里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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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雨将梅府的所有尸体都冲刷了一遍,我就这样苟且偷生下来了。”昭华诉说着,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在那之后就失语了,直到数年后才恢复。
“那后来呢?”李莲花想知道昭华后来去哪里了。
“李神医,这就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了。”昭华将药倒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那碗诡异颜色的药,昭华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然后她将自己裹进松软的被子中,只是嘴里却死死咬着被子一角,人也不停发抖,大概没多久,她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