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全圆佑的帽子压住了我的头发,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发长长了这么多,后脑勺的头发都扎脖子。
我里面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围巾再一围着就有些热,于是我一进门就把帽子和围巾全摘了。
全圆佑突然恶趣味地把手探进我的领子里,摸了一下我的后脖颈。
“嘶!”
我瞪了全圆佑一眼,拍开他的手,“你今天怪怪的。”
全圆佑摸摸自己的手背,“有吗?”
我没接话茬,换好拖鞋就拎着雪糕袋子进厨房放进了冰箱里。
全圆佑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我,他的表情让我感觉他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我走到全圆佑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全圆佑双手举起,笑容饶有趣味。
“算盘珠子还没崩到你脸上么?”
我弯下腰凑近,一只手捧起他的脸颊抚摸着。在某一瞬间,我看见了全圆佑眼里的失神,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缠绵。
于是我吻了他的额头。
干柴烈火就这么烧了起来。
逐渐升温的气氛让我的眼帘起了一层薄雾,好像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也抓不住。双手一用力,听到了全圆佑的一声闷哼。
鼻尖一滴热汗淌到了我的锁骨上,时不时感受到轻柔的触感。
渐入佳境。
但其实这是也是疯狂的。我能感觉到口腔里有一股腥甜味道,一种难以言说和久违的舒适感在脑海里翻涌。
我说不出完整的话,零零散散的几个词,补上了喘息的空缺。我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看清楚,发现无济于事,就摸索着把全圆佑的眼镜给摘了下来。
我一直都不觉得眼镜碍事,反而觉得浑然天成。
“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我把眼镜摘掉么?”
“……不是的,我看不清……”
全圆佑蹭了下我的脸,语气戏谑,“你看不清为什么摘我的眼镜呢俊尼,嗯?摘掉我的你就能看清楚了吗?”
我的意识有点不太清醒,对全圆佑摇头之后又点了下头。
“到底是什么呢?俊尼,说说清楚。”
于是我低着头思考,但是思绪混乱,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我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想要清醒一点,果然有点效果。
但是这一行为逗笑了全圆佑。
“做什么呢,俊尼难道已经困了吗?”全圆佑用手捋开我额前的头发,与我对视。
“圆佑,是不是起雾了?”
“没啊,房子里怎么可能起雾呢,这个时候也不会起雾啊。”
“真要命,我什么都看不清。”
“真的?”
“真的!就连你也是,”说着我就顺着自己眼前的影子摸去,抓到一个结实的膀子,“是圆佑对吧?但是我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又没喝酒!”
其实是喝醉了的。约会回来之前吃了顿饭,喝了酒有些上头。因为不上脸,全圆佑一直没看出来,但现在知道了。
“那行吧,洗洗睡吧,明天早上就能看清楚了。”
安安分分洗漱完,全圆佑去厨房给我煮了醒酒汤。
我老实喝完醒酒汤后眼皮也晃晃的不行,一下就睡着了。
清晨刚睁开眼,闹铃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非常好。
我推了推全圆佑叫他起来,他没理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别赖床了,亲一下,快点起来。”
我在他脸上飞快地啵了一下,开始起来穿衣服。全圆佑也慢慢悠悠坐了起来,只不过还闭着眼发呆。
我没再管他,开始洗脸刷牙。水泼到脸上后糊住了眼睛,睁不开,摸索着找毛巾时,后背突然围上了一个人,递了块毛巾塞在我手里。
“谢谢。”
“不用客气。”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正正好,很温暖。
两位长辈很健谈,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
到了午饭时间,金珉奎说他给大家准备了便当,只要去便利店加热一下就好了。
于是两位长辈在原地等,我们三个去热便当。
能看得出来,金珉奎有点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
“珉奎呀,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
“噢,俊哥。本来明浩也是会一起来的,结果昨天他接到一通电话,说那边有急事要回国,所以昨天上午回去了。爸爸他也知道,也有点舍不得明浩。”
金珉奎的爸爸很喜欢徐明浩,两个人在一起见过家长后,金珉奎的爸爸更是对徐明浩怎么看怎么喜欢。
“好了,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黏黏糊糊的吗,小别怡情,别太难过。”
全圆佑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我们俩很有发言权。”
金珉奎却表示不敢苟同,“圆佑哥,倒也不必用伤疤安慰我,换我肯定会疯的。而且你们俩那个不是小别,是诀别吧?”
我们俩只笑笑,没多说什么。以前的事,我们自己也当玩笑说说,好淡忘它给我们留下的伤痛。
在聊天声中度过午饭时间后,我们继续全身心的投入到垂钓之中。
下午三点垂钓结束了。全圆佑告诉我,爸爸想要我们去他那里待待,我答应了。
与金珉奎父子告别后,圆佑爸收拾好东西,说和全圆佑一起带我去见见阿姨,也就是全圆佑的妈妈。
在路上买了一束花,我有些紧张。
到了墓园,我们俩跟在爸爸身后。墓碑很干净,周围还有几束干掉的花,像是经常有人来探望。
“俊辉,今天我和阿姨都在这里。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全圆佑看向我,牵起了我的手。
“我记得很久之前,甚至在圆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圆佑就已经告诉我们,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只是那时候我一直不同意。可是到后来知道发生在你们之间的一系列事情后,我真是心疼你们俩孩子,也认为那些什么的不重要了,人活着还是过的幸福最好。所以俊辉,圆佑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说好。圆佑爸也拍拍我的肩,同时看向墓碑,眼里闪烁着晶莹泪花。
后来全圆佑告诉我,当时爸妈知道这件事情时,爸爸是极力反对且不能接受的。妈妈虽然震惊,但是更希望圆佑能和喜欢的人过幸福的生活,所以也一直在劝说爸爸。
如今爸爸答应了,全圆佑也在母亲的坟前流下了泪水。
泪水冲去偏见和阻碍,洗刷过去的不堪,反射出明亮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