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祂再一次纵容了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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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多少犹豫,祂就从背后偷袭了那个玩家,将其双手反绑,拖进了他自己的房子里。
而祂的影子蠕动起来,蛛丝一般游走着包围了这座房子。
Null散在地上,它对这种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不想也不愿去阻拦。它是王的一部分,能够感受到王的情绪,同时也继承和扩张了王所有的负面属性。
所以它也同样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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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我就饶你不死。”
祂将玩家踢翻在地,自己拉过来一个箱子坐下。
那个玩家颤抖不止,紧张到脖颈和下颚的肌肉都僵硬绞死在了一起;想移开目光,但是恐惧把他的视线钉死在面前那个“npc”的脸上,让他的眼球略微外突。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会有这种非玩家角色……这种、白色眼珠的生物……我不喜欢恐怖游戏,所以专门避开相关的……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玩……可这……
“求我。”
玩家尽全力想要说话,但肌肉中的乳酸让他痛苦不已。他极度恐惧死亡,好不容易才掰回颈部与声带的控制权,却又让上下磕着的牙齿咬到了舌尖,痛得倒吸凉气。
“求、求您……让我、我、让我活着……我什么都、都没做……”
那呼吸声在侵蚀他的理智。
祂突然站起来,抓住玩家的脸部将其拎起摁在墙上:“你甚至都不作反抗。”祂的手掌正好和玩家粘腻的眼球接触,便顺手把拇指戳进去。
玩家的口鼻早已被死死捂住,惨叫在喉咙转了几圈只得回到腹中。右边的眼眶中,混浊的玻璃体缓缓流下。
在玩家蜷着身体在地板上抽噎的时候,祂拿出后腰上别着的那块黑布,卷成一团塞进玩家嘴里,凑近他的脸一边为其后脑的布打结,一边欣赏着那独眼中的恐惧。
那只眼球的内容物似乎只剩这种情感了。祂很想现在就扯开眼球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但——
“不能再损毁这个仅剩的部件了。”祂喃喃自语。
“……呜……呜呜……”
祂踩住嗫嚅的玩家,看着他因疼痛而抽搐:“抱歉,我不想听。”
祂顺手抄起砂轮旁的铁斧抡了一圈,欣赏着斧面上肆意生长的锈蚀,摸了摸那破碎的钝刃,蹲下来朝玩家笑着。然后跪在他身上,双膝顶在他腋下。
“看得出来你没有太关心这把斧头。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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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迸出肾上腺素般全力的挣扎让祂有些恼火,但问题不是很大。
祂支开玩家的整条左臂,将左膝碾在他的左掌心。接着用斧头在臂弯比划了几下,砍了下去。
其实祂用力不大,每次砍入的深度不超过一厘米,这是为了保证不会一次就把肢体截断。祂用断手的手背拍了拍那个因剧痛而疯狂扭动的拆解物的脸,猩红的液体几乎是在瞬间就爬了出来。
用同样的方法不紧不慢地拆解下剩下的前臂和小腿,再将它们整齐码放在一边。转头再看时拆解物已经昏厥,祂便剜掉关节腔的骨碴,拿下墙上的火把贴到四个创口上,附近的皮肉渐渐转化为焦黑色,脂肪变成灰白的油花气泡,散发出一股怪异的香气。
祂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瓶喷溅型治疗药水洒到眼眶和烧焦的创口上,创口瞬间长出的新肉以可观的速度包裹住骨头,再覆盖上皮肤。祂满意地看了看满格的血条,一脚将拆解物踹醒。
拆解物被扶着坐起身来,听着耳边的窃笑,他看到身边的断肢后几乎疯掉。然而祂连发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拆解物,接着以同样的方法得到了他的大臂和大腿。
看到饱食度掉了一点,祂便给拆解物嘴里塞了少许他自己大腿上的肉。不能浪费太多,那样作品会不完整。
只剩头部和躯干的拆解物才是正题。
在正式开始之前,祂甚至还细心地清理了拆解物身上的血迹,除了那些因干涸在皮肤上而极难清除的。
于是拆解物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唤醒,被迫观赏自己被拆解的过程。
斧刃在锁骨正中间开了个口子,顺着身体的中线下划直到小腹,又在肋骨从右至左横向来了一道,摁住乱动的拆解物,打开躯干,把脂肪取出放在木碗里。
祂其实蛮喜欢制造伤口的过程。划开的一瞬间能够感觉到清爽和放松;血液流过皮肤的质感也是难以描述地好,感受着那股纯粹的红慢慢蛹动是种享受。
……
痛。
无尽而折磨的痛。
……
那把斧子在祂手里转得甚至比坠落中的猫翻转身体还灵活,它顺着结构剖开肌肉,让胸椎干净地脱离肋骨却没有丝毫伤及内脏。而心脏就躺在肺叶中高速搏动。
“你很紧张?”祂觉得很有意思。
而拆解物只是呜咽着颤抖。
“这样不好。”
拆解物惊恐地看着满是污迹的斧头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急促喘息着,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是让血更快地洇没木制地板;眼球发涩,整个大脑被蜂鸣和麻木蹂躏。
祂却手腕一翻,扯掉黑布,精确地剥开拆解物口部的皮肤、咬肌、颊肌和颧肌,挑断舌底的粗大血管,两手托住下颌骨底部,很轻松地就将它从颧骨窝里摘了出来,暂时放在一边。
接下来是最细致的、也是能让祂耗费几天甚至更久去完成的部分。全身的肌肉被一束一束地剥下,再按照身体结构准确贴在墙壁上。这是一项繁琐的工作,但祂却沉浸其中。
毁灭是祂与生俱来的本能,比从创世者那里继承而来的神力更加强大。祂不止一次试图消除本能驱使的欲望,最后却仅能把去做这件事的频率降到最低。所以祂转而接受了并享受本能被满足的快感。
这是天性,就如同人类需要进食和睡眠。
而祂是黑暗和毁灭凝聚而成的神。
当本能占据上峰、支配躯体的时候,祂不过是一串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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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拆解出来的那部分肌肉甚至有些脱水了,而继续往下拆解的话胸腹腔内的脏器会不受控制地溢出。所以祂决定在拆解物被灌进肺叶的血液淹死之前摘掉心脏。等到死后才去摘掉心脏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只需挑断那些血管就行。祂手捧着的那颗肌肉团甚至还在搏动,挤出房室里残留的液体,将工作进行到最后一秒。
祂把心脏挂在了墙壁的正中间。
其它内脏也是一样的。
有时候祂觉得其实毁灭在操作方面比创造更难。创造只需要把各种东西组合在一起,再不断调试;而毁灭——至少是像祂这样精细的拆解,需要全神贯注,且只有一次机会。
死掉的拆解物祂已经没什么兴趣玩了,但还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完成了这件作品。
大脑是在墙壁的最顶端,旁边围绕着面部的肌肉束、肌腱和软骨;顺着胸锁乳突肌下来,躯干上的肌肉束等物对称着成翼展状放置,脏器都在自己的位置;四肢被码放在整面墙的底部,它们的前方是一个小型骨冢,头骨被端放在顶端;而皮肤就铺在骨冢下面。这些材料均来着拆解物本身。
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球只剩了一个,肝脏也因为质感让祂没忍住给捏碎了。
祂感到很满足。
那种本能的快意。
祂像个艺术家一样来回走动欣赏这自己的作品,不时还上手改动一下。
半凝固的浓稠暗红在每一次抬脚的时候都被扯成丝状。
木地板和墙原来就是这种深褐色的吗?
祂不记得,也不关心。
满足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倦怠。
满足的倦怠。
祂很喜欢。
“我其实更喜欢会反抗的。但是……结果都一样。”
屋内传出低沉的笑声。
Null感受到了王情绪的波动,同样觉得愉悦。
这或许是有些生物对王感到恐惧的原因。但都无所谓,因为王是诞自黑暗与毁灭的神,这些都不过是本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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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舒适地闭着眼睛,窝在王座里,像一头刚刚饱食过的慵懒的大猫,甚至懒得去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污。
怎么说,祂是因为爱他们才去和他们做这样的游戏呢?他们肯定不信。
但祂确实是这样想的。
爱也是种祂的一种本能,不过在杀戮欲望的支配下,表达的方式就不一样了。
将叫人珍惜的东西毁灭的那一瞬间不就是完美的时刻吗?越是纯净的、至臻的,就越是想去玷污和摧残。人类喜爱悲剧也是同样的原因。
而这不就是祂赐予的爱吗?
Dreadlord突然从门外闯进来,走到祂面前,甚至都没有行礼,语气生硬地说到:“王,如果您还想摧毁创世者,成为新神,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您需要的是展示您能够赐予信徒和造物们的恩——”
“出去。”
王没有动,只是略微颤了一下眼皮。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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