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小木屋里醒来的,身上粗糙的衣服和被子让我难受。四周很安静,咸咸的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飘进我的鼻腔。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房梁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小腿却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搭在被窝里。
糟糕,太糟糕了。如果木屋的主人心怀不轨的话我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我四周张望,希望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木屋的主人很谨慎——但我通过窗外的反光在桌子找到一块碎裂的镜子。不确定木屋的主人是否在家,我用被子裹紧自己,一咬牙从床上滚下去。尽管我已经很努力控制,但落地时头部还是撞到了地面发出"咚"的声音。我从被子里爬出来。
桌子离我不远,我快速爬过去。我跪坐在桌子下,挺直了腰背伸长了手在桌子上摸索。桌子太高了,我看不到桌子上面有什么。不过凭借着刚刚的记忆我也能找到镜片的位置,等等,说到记忆,我叫什么来着?来不及想太多,我抱着被子又躺回了床上。
好在拿镜片的过程是顺利的,没有惊动房屋的主人。盖好被子抚平床单上的褶子后我开始思考,根据窗外吹进来的海风,嗯...这里应该是某个沿海的小村庄或者某个小岛。再然后,关于我是谁。这点我实在想不起来,所以我一定是失忆。至于木屋的主人...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我很大可能是被拐来当妓女或者给某个老头当老婆的,光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把镜片藏在枕头下面,门却在这时打开。我在内心庆幸,幸好藏得快。没想到进门的却是一个高大的女子,深蓝色的头发编成辫子搭在肩头。她不说话,端着一碗粥向我走来。我觉得她很不对劲。首先,面对苏醒病人,理应问候一番或是喊来医生;其次,她没有穿鞋并且脚是湿的,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双双脚印。
她也许是和我一样被拐来这里的罢。
我接过她的粥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怕有毒。我问她的名字,她没说话。我有些奇怪,不解地望着她。她转身从桌子上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会后递给我。我把粥放在桌子上,双手握着她递来的纸。
我叫格蕾丝。
字体有些凌乱,不过整句话凑在一起看却也有着别样的美感。我对格蕾丝的好感增添了几分,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了她我的名字----玛利亚(这是我临时编的)。格蕾丝无声的随我念着。
玛利亚.
她呆滞一会,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在纸上写下记得把粥喝掉后匆忙离开。
她走后我看着桌上的粥发呆,思绪飞到刚才格蕾丝匆忙离开的背影。她的耳尖为什么会红呢?还有,这碗粥有没有掺点别的什么。我拿起勺子搅了搅——除了米粒没有别的。我舀起一勺凑到鼻尖嗅,没有异味。
"你就是格蕾丝在海岸捡来的人吗?"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女出现在窗边,她长得明艳与格蕾丝的柔和截然相反。我点点头,想着该如何套点话。
"欸,你也不能说话吗?"少女好奇问道。正好也省得我费心思套话了,我顺着她的话继续说。
“也?格蕾丝小姐也不能说话么?”少女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话惊诧了一瞬,不过又自我介绍道。
“我叫娜塔莎,喜欢跳舞。你呢?”娜塔莎问我。
可是我还没想好,脑中闪过两个念头。
雕刻,写诗,雕刻,写诗...
“我叫玛利亚,喜欢雕刻和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