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现在虽是孩子心性,但终究不是呆傻的。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竟就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有若萱和大志的名字。
望着眼前得意满满笑得开怀的白发男子,若萱心下不禁感叹——他属实是悟性高的。
也难怪他不到而立之龄就能迅速接掌血月神教,心思之细,悟性之佳,这些都是植根骨子里所不能抹去的。
诚然,你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可廷哥,我多么希望你资质平庸些,隐于尘世便好。一如现在这样,单纯天真地活着。
那边萧廷倒自顾自开心得紧,全然没有猜到若萱百转的心思。他沉浸在自己的成果中不能自已,一边又摸索着悠悠走过来扯她袖子:“姐姐,你看我学会写好多字了!我是不是很厉不厉害!”
“是啊,你最厉害啦。”
“姐姐,我看这外头挺暖和的,不然我们出去转转?”
萧廷生怕若萱不答应,又可怜巴巴地继续乞求她道:“天天在这里憋得慌,大志他们都不常来,”他顿了顿,似是猜到他们“不敢来”的缘由,挠挠头换了个说法,“我想出去透透气。姐姐你也一同去,好不好?他们不陪我不要紧,可我要跟着你一起,我跟你最要好啦!”
闻言,若萱又晃了神。
她忆起那次,萧廷得知武林正道誓不归顺血月神教后勃然大怒,以天剑之威当众斩杀武当派掌门,自己也和他彻彻底底撕破了脸。
那日他眼中全是恨。他恨世间无人真正懂他,连她也是。
“你居然说我骗你感情,无情无义?唐若萱,他们可以这么说,我阿卑罗王毫不在乎。可你不能!我对你也是付出了真心,我萧廷的真心!”
其实她是懂他的。她懂他作为阿卑罗王的野心和决计统一天下的霸业,可这又能如何?纵使再爱,又怎能轻而易举地一笔抵消灭门之仇和杀师之恨?又怎能开开心心陪他去血洗武林一统江湖?
那时他们最大的不同便是正邪殊途。他虽然不觉得是道阻碍,可她唐若萱是清醒的。她的感情,绝不能掺杂一丝一毫的欺骗和伤害。
等她回神之时,可怜的萧廷险些昏昏欲睡。
“好啊,我们去转转。姐姐知道这儿离溪边不远,我们去那散散步,如何?”
萧廷一听登时就来了劲儿,兴高采烈地同她一道去了。
可他们未曾想到的是,此行竟会遇到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