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方多病等不及见李莲花一面,就骑马下山去了,走之前,师娘递给方多病一个包袱,里头是这几天的吃食,并嘱咐方多病道:
师娘(芩婆)“方公子,此番路途遥远,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方多病(方小宝)“我会小心的,您尽管放心。”
师娘(芩婆)“这是我替你准备的盘缠,里头还有路上的吃食,就不必在城镇上买了,还省下些银两和时间。”
方多病(方小宝)“多劳您费心了。”
师娘(芩婆)“没事。”
方多病(方小宝)“多谢师奶。您快回吧,早上天气冷,雾也大,这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师娘(芩婆)“我这身子骨还硬着呢?倒是方公子你,赶路时,也要记得休息才是。”
方多病(方小宝)“多谢师奶挂怀。”
说着,方多病翻身上马,正欲扬起马鞭,却突然又停住了,回头对师娘说道:
方多病(方小宝)“您以后不必叫我方公子,这样怪生分的。您以后若是不嫌弃,叫我小宝就好。对了,麻烦您转告李莲花,就说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找到解药,定要将你的毒完全解掉。”
师娘(芩婆)“好,…小宝。师奶等你回来,你就放心去,李莲花这边,我和笛盟主两人定然是,没有问题的。就等解药了。”
方多病(方小宝)“那我走了。”
师娘(芩婆)“安心去吧。”
方多病坚定地点点头,策马扬鞭,扬起一阵尘土,离开了。师娘以目光相送,见方多病的背影离开了视线,转身回了山庄里头。
师娘(芩婆)“方多病还真是个好孩子啊。”
师娘感叹道。回到小厨房,端起在炕上保温的一碗粥就转身去往李莲花所在的房间里。
还未进门,从外面很远就听到了李莲花传来的阵阵咳嗽声。进了屋里,见得李莲花坐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听见脚步声,看到师娘的裙摆,李莲花抬起头来,确实是师娘来的。
师娘的手上还端着一碗粥。
李莲花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李清竹(莲花)“师娘。”
师娘(芩婆)“是我。”
李莲花看着师娘把粥放到一边的桌案上。
李清竹(莲花)“多谢师娘。”
师娘(芩婆)“还有什么谢不谢的,你…你……哎,算了,趁热吃吧。”
端起粥刚要起一勺,却听见师娘的话语,李莲花听出了师娘话里的情绪不对,连忙问道:
李清竹(莲花)“师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遇到麻烦了?”
因为说得急,还咳嗽了一声。师娘起身拍着李莲花的背部。
师娘(芩婆)“慢点说,慢点说。”
还没等李莲花缓过劲来,师娘悠悠地道:
师娘(芩婆)“就在方才,方多病骑着马出去找药材去了。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等他回来把解药待给你解毒。”
李清竹(莲花)“方小宝那孩子,这毒都这么长时间了,十年了!十年,我都没有找到解药,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生机呢?去了,拿回来了,也是浪费。倒不如给其他真正需要的人。”
师娘(芩婆)“你这话,师娘可不赞同。谁说没有用的啊。”
李莲花笑了笑,他自己是最清楚这天下奇毒——碧茶之毒的。毒入骨髓,肺腑,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福分了。哪里还奢求这毒可以解呢?
师娘也是看出了李莲花的所思所想,只是再怎么说,他还是怎么固执地不愿意相信。宁愿自己受这样的伤害,这样的苦痛,也不说出来,也没有半分怨言,半分生气。
师娘看着正在吃粥的李莲花,感叹着想,这么多年了,十年让他改变了许多。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是那个天下第一李相夷,不是日理万机四顾门门主了。一切都改变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江湖游医-李莲花了。
师娘故作镇定地离开了李莲花的房间。其实早已有一滴泪珠滑落了下来。
现在真是的,一想起这些,自己就开始容易胡思乱想,流泪了。
李莲花一个人在屋里默默地吃完了粥,盯着空碗发呆。
此时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他就坐着,盯着空碗,谁都不知他在想什么。
过不多时,师娘擦干脸上的泪水,重新挂起微笑,进屋端走了碗,走时,又道:
师娘(芩婆)“好好休息吧,这也算是师娘对你的哀求。”
李莲花神不自主地缓缓点点头。
师娘出了房,顺手关上了门,留下沉思的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