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渺缓缓合上手札。
远处的路灯落下昏黄的光,黑白斑点的小狗蜷缩在旁。那光慢慢变得朦胧,如摄影里的虚焦,变成支离破碎的色块。
窗户被风刮过,晃动,发出声响,湿润的空气扑上人的脸颊,森渺才惊觉——
下雨了。
雨丝绵密细腻,她伸出手去捧,却只留下冰凉。
流动的水从指缝溜走,一点一滴的落在手札上。她慌忙的把手札拿开,关上窗户,来不及收拾自己,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她不可避免的追溯起一些细节。
林泽的遗书上有高脚杯玻璃的碎屑,他的手也被划伤了,脚底也被扎的很深。却半点也没有迟疑,朝着生命的尽头走去。无论是哪种死法,就算是安乐死,也不可能真的毫无痛苦的死去,它将有温度的血肉脱去铠甲,将大脑的感应神经切除,剥离了灵魂。
这是死亡还是新生?
或许灵魂的千疮百孔,枯竭干涸的心灵比肉体的衰败来的更加迅疾和猛烈。
森渺想,这又似乎绵绵细雨,从骨髓开始折磨着患有风湿病的人,酸胀,若想吼叫,显得小题大做,想视若无睹,又难以忽视。
软刀子炖肉,最是难忍。
偶尔林泽是不是也会停下手中的笔,拿起新衣,把想说的话塞进信封,扔进火堆,望着鲜艳的火蛇舔舐着信纸,衣物,变得焦黑,变成碎片,变成虚幻的那人的脸,再望向细雨蒙蒙的窗外,回忆着从前。
那双眼睛是怎么样的,掩盖在蓬乱的树林深处,那双冷静到了极点,又愤怒到燃烧灵魂的眼。
恍惚间森渺的手抚上手札的封面,她在想,这是一个高尚的灵魂,寄居于庸俗的肉身中。他的神经在痛苦的嘶吼,落下的一字一句却超脱了现实。他并不拘泥于他人卑劣的指责,用最冷静的目光,用纵横交错的脑线里最清晰的一条,书写着人间。
是旁观者,是悲悯的诗人,也是最可怜的,被命运愚弄的人。
他人之语如利剑,世人愚钝蠢笨似猪狗,随波逐流的看客,终究会成为命运待宰的羔羊。
林泽为人指了条路。这种路无关他己身,又字字句句在陈述冰冷的愤怒。
森渺莫名想到前世某位作家的一句话。
——且视他人之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你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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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林中人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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