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死了。
洛冰河只剩下了这个念头,那个自私虚伪的仙尊死了,死在他的折磨下,他直到死前都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看着真让人恶心。
看着地上不人不鬼的人棍,洛冰河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
他死了,自己应该高兴,可是没有,为什么?
他伸出脚踩上沈清秋的尸体,没有以往的谩骂和怒吼,沈清秋真的是死了,以这种最狼狈的方式死在了他面前,而他却很不甘心。
为什么他不能像那个沈清秋一样呢?凭什么那个洛冰河可以有这样好的师尊!
洛冰河将脚移到了沈清秋的脸上色即使死相凄惨,浑身泥血狼狈不堪,洛冰河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美。
悬了半天的脚最终还是没有落上去,他冲沈清秋踢了一脚,没有四肢的人棍骨碌碌滚了几圈停在了不远处,他不知道这一脚的意义是什么,为了泄愤?
好吧,并没有。
“啧,没意思。”
洛冰河拍了拍不小心粘上的尘土抬脚便想离开,走了几步又皱着眉停下,按理说他也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可他就是这么开口了。
“把洞里的东西带回清竹轩。”
就这么过了十多日,洛冰河的日子过得倍感无趣,就连云雨之事也没了兴致,一群女人姿色各异,却都是同一副嘴脸。怪了,原来爱慕的眼神看久了也会觉得腻吗?又或许是腻了这群人?
洛冰河仔细思索了一番,决定让纱华铃安排一场选秀。
纱华铃听了闹了一阵,最终还是着手安排了下去,各地美艳的姑娘很快便聚集一堂,洛冰河兴致缺缺,无趣。
他扔下所有人,也不管这样合不合礼数,反正这天下都已经是他的了,敢有人不爽,就杀了。
好生无趣。
洛冰河如是想,这天下已归顺了他,美女如云,大仇得报,普天之下没人敢违抗他,可这才更无趣。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前几日命人丢去清竹轩的尸体,罢了,反正闲来无事,去瞧瞧那人棍烂成什么样了。
清竹轩静极了,一如他初见时的模样,只是少了装模作样的师兄弟,还有那妒才虚伪的仙尊,如今这里不过留着一具烂尸,连个鬼影都不见。
木门吱呀作响,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不禁皱眉,脏,却没有腐烂的尸臭味,那群小鬼约莫是以为他留着这尸体有用便用法器保他尸身不腐。
呵,自作聪明。
洛冰河抬手震碎法器,尸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尸体,不一会儿连脸上都是了。
洛冰河一愣,一挥手竟是用法器修复了法阵,尸斑消退,尸身变得红润了起来,小鬼没想着打扫一下房间却把尸体洗的干干净净,果真没有脑子,洛冰河想。
有了法阵的庇护沈清秋恬静得仿佛只是陷入沉睡,当然,如果他的手脚还在的话。
他叫来几个小鬼把屋子打扫干净,自己站在床头打量床上的尸体,他也说不清在看什么,半晌他开口:“给他找件衣服。”
小鬼没敢怠慢,不消片刻便送来了衣物,拿着就想往沈清秋身上套,衣服一裹,腰带一系,四周皆是空瘪。
洛冰河再次皱起眉头,想了想又说:“找点干净的手脚过来。“
接上,不对,太粗了,砍掉。
再接,不对,太黑了,砍掉。
再接……
这么反反复复十几次,洛冰河眉头皱的更深了,都不对,沈清秋从前是什么样的?他记不清了。
到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洛冰河吩咐,每日都会有小鬼来清竹轩打扫。洛冰河也常去坐着,但也只是坐着,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茶水凉透了都不曾饮下一口。
这天下有漠北君帮他打理,后宫也有纱华铃为他整顿,那他应该做些什么呢?,这个问题他直到离世都没有想清楚。
没错,这位穷凶极恶,翻天覆地的魔尊死了。
魔尊怎么会死呢?世人想不通。
可他就是死了,没有预兆,没有波澜,只是如往常一般坐着,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的葬礼很盛大,比天神下凡还要盛大,天下乱了一阵又重归平静。
他的死众说纷纭,吵得沸沸扬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活着,真的很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