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花海间的路径漫步,半个小时后,别墅的全景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栋别墅很大,外观以欧式风格为主,充满着富贵与华丽的气息。
每层都有窗户和阳台,让人可以欣赏外面的美丽风景。
外墙材料高档,颜色鲜艳,让人不禁想要走进去,感受那种独特的气息。
我扫了一眼,目光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所惊到。
然而还未等我的脑袋作出任何判断,我的身体仿佛已率先做出了反应。
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底的清澈明亮瞬间被愤恨和无措所淹没。
霍献唯!
我心中一道怒吼
此时此刻,站在余宅门口的霍献唯,仿佛感应到了我。
他转过头,朝着我所在地的方向张望。
见到我时,霍献唯的眼睛如同深湖般湛蓝,仿佛一片看不见的海洋,深邃而神秘。
无论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而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瞬间,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闪,极力隐藏内心的感受。
恨,也是真的;慌乱,也是真的。
我顶着霍献唯阴沉的目光前行,心口处沉闷的痛楚如同潮水般汹涌。
回忆在脑海中闪现,一幕一幕犹如电影般播放,带来的却是心如刀割的痛。
回溯最初,恍若初见霍献唯时,那美好的瞬间。
晨光洒落,余宅边的银杏树叶在他头顶落下轻柔的暗影,仿佛在讲述着一段关于时光的故事。
霍献唯出生于深山老林中,父亲起初领养他是从他不可一训的眼神中觉得他会成为一件完美的杀人利器。
然而,当霍献唯展现出他卓越的智力和超越年龄的能力时,父亲的观念被彻底改变了。
他认为霍献唯将会成为他和家族未来一步登天的“帮手”。
霍献唯在14岁时,父亲便将其安置在私人公寓。
但随着他的成年,父亲却带他来到余宅。
此后的六年里,霍献唯以管家的身份,每天与我们一起住。
霍献唯到来余家时,正值一个炎热的夏天。
他身穿一件整洁干净的白衬衫,嘴角挂着带着微笑的笑,而那乌黑整理得当的头发则让他显得几分沉稳。
现在细想,好像过往的霍献唯总是呈现出一张顺从无害的笑脸,仿佛时刻都在微笑。
当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他天生乐观开朗的一面。
时光荏苒,六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霍献唯的笑容却越来越深刻,成为了我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
夏日的清晨,蝉鸣声响起,阳光如碎银般洒落。
在热情张扬的青春年华里,18岁的少年总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瞩目。
他们如同一束束璀璨的烟花,在岁月的河流中绽放,散发着无法抑制的温暖、亲切的气息。
四周的静谧被这束光芒所打破,它不知何时何地悄悄地照亮了我孤独阴暗的内心。
在那单纯青涩的青春岁月中,我模糊的感受到了一份爱意的萌动,就一眼,便醉进梦中。
然而现实却往往在你编织出的完美梦境的巅峰处,露出轻蔑而得意的嘴角,向你宣告,你多么渺小、多么幼稚、多么脆弱不禁风雨。
突然,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了我的右手,我的思绪也因此被打断了。
黯淡的眼睛呆滞地注视着谢昭然,只见他白皙、小巧的小手笨拙地握住我的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开,接着再次握住。
而后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你的手变得好冷”
“…我的手暖和,我给你暖暖。”
我听闻,心中一时季动。
心口的无名火,平复下来…我侧着身,安静的看着专心捂手的谢昭然,乌黑的眼睛闪着微弱的亮光。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倾洒在小路上,灰白的墙壁被染成了暖暖的黄色。
谢昭然抬头淡蓝色的眼睛,像是藏有一片璀璨的星河。
望向我时,耀眼美好,令人憧憬。
秋风瑟瑟,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我仿佛置身于明媚的春光之中,内心的温暖如同湖面的涟漪,缓缓地荡漾开来。
忽然之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于是我慢慢地将手抽出来。而后牵住谢昭然的小手。
抬头从容地直视前方,大步向前走。
谢昭然的步伐小,似乎有些跟不上,因其一只手仍牵着,所以只能三步一跨,迈步前行。
尽管姿势滑稽,但好歹能跟上。
谢昭然的动作,我看在眼里,步伐开始逐渐迈小,速度渐渐放缓。
原来所在的地方,并不遥远。我本可以不必走太快,但一直顶着霍献唯炽热的视线和时不时的对视。
真的不好受......
余宅的两旁和前方,矗立着十几棵高大的银杏树和梧桐树。
当秋风乍起,梧桐树叶开始飘落,一半的树叶如同飞翔的鸟儿般从枝头滑下,留下一片绚烂的落地。
而银杏树的叶子则闪耀着耀眼的黄光,仿佛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初看便令人心醉。
深秋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每一次微风,银杏和梧桐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愈加清晰。
时光的车轮在不断地转动,带来的季节变换中,那些历经岁月沧桑的树叶,仿佛也在随着季节的变化而不断凋零。
树下的我,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吵得心情烦躁。
还没走到门口一到成熟稳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余清忧,好久不见”
声音传到耳边,当下就只有我们三人。
不用猜就能肯定是霍献唯,就算是将他放在千人里,我也能听出来。
毕竟六年的朝夕相处,他的声音、动作都在我心中刻下深重的刀痕。
我不理会,静默行走。
霍献唯察觉被忽视,也不生气,静静地站在原地。
直到我走到门口,他向前迈出几步,用阻挡的姿态拦阻我。
“我离开了三年,你过得怎么样?”
霍献唯比我高一个头。声音从上方幽幽传来,本应该是充满关心的问候,却在这窒息的气氛下透露着虚伪。
“让开”
我抬头盯着霍献唯厌恶的说道。
霍献唯,听闻侧身让路,眼睛含笑。当我从他身边走过时,霍献唯将手环在我的肩上,玩世不恭的说:
“你哥哥我时隔三年才回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在霍献唯将手环在我的肩上时,我周身气温骤降,眼神中的仇恨喷涌而出。
正欲打他时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瞬间呆住转过头看向霍献唯,语气僵硬:
“哥哥?你?”
我将“哥哥”两个字咬的不轻,眼中的愤怒与嘲讽混杂,像是赤裸裸的讽刺他不配。
霍献唯侧过头与我对视,看见我表现出他预想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我似是看我还会有哪些好笑的反应。
我看着霍献唯一幅得意的表情,沉下心。
将他环在肩上的手甩开,眼神不屑
“仆人翻身做主人?”
“没想到快30岁的人了,还有这种想象力。真是可敬。”
伴随着这句话,我头也不转的牵着谢昭然走进了余宅。
这个房间的内部比外面的设计华贵得多。谢昭然呆呆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将谢昭然带到二楼。楼梯间高跟鞋的细跟在白瓷砖发出哒哒的响声在长廊回荡。
到了二楼,我叫言妈带谢昭然去洗个澡,然后再将他带到我房间来。
交代完,我走向自己的房间。从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在房间的浴室里洗了澡,便躺在床上休息。
等言妈将谢昭然带来后,我将门反锁。
从门口旁的书柜中拿了几本书,我不确定谢昭然识不识字,就拿了几本在书柜里积灰了的图画书。
我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将书递给谢昭然,让他在书桌前看。
到了晚上,似是要下雨空气闷热。
言妈将饭端上二楼,我开门让言妈进来,我看着妈端上来丰富的菜肴。
没有胃口但又不能不吃只能应付性的吞了几口就到卧室边的阳台上透气了。
剩下的一大桌子菜,谢昭然一个小孩也吃不了多少。
他吃完正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我阻止。
我叫他吃完就专心看书,会有人来收拾。
等言妈来收碗看到只吃了几口的菜,和我们俩单薄的身形,深深叹了口气。
“小姐菜饭,剩下的还能喂养说狠的动物不算浪费,那倒也无所谓。”
“但小姐,你总要吃一点吧等晚上你的父亲回来看到你这单薄的身子会心痛的。”
“还有您带回来的孩子瘦的不成样,但也没吃多少,唉,你们这不是在作贱自己吗……”
“父亲!?”
“言妈,你说父亲要回来!?”
我激动的背后,转身向言妈,眼睛闪着开心的光芒。
“是啊,听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言妈对此微微犹豫,言辞间似乎有些不确定。
她有些烦恼,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才能让那些繁琐的事务的余风回来。
然而,我完全不在意父亲回家的原因,只要想到父亲将要归来,我就会高心不已。
我欢庆着在卧室里来回踱步,余光扫视到谢昭然书桌前认真读书的身影,我轻轻走到言妈身边。
“言妈你去切些水果,等到九点半就送过来。”
“嗯,好的小姐。”
言妈和蔼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亮,而眼中的笑意,让人倍感亲切。
到了晚上9:20多时,我听到房外的车鸣声,我跟谢昭然说了几句话,我就马上下了楼。
我能感觉到是父亲回来了!
开心的表情,从看到站在父亲身旁的霍献唯转瞬消散。
“小鱼。”
父亲看到我下来,和蔼地叫了声我的小名。
我抬起头,看到父亲亲切的目光。
父亲微笑着向我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高兴地回应了一声,心中感受到父亲温暖的关怀和爱。
“来了!”
我将霍献唯无视掉,直径从他身旁走过。
面带笑容坐在父亲身边,双手亲昵的挽着父亲的肩膀,带着点小脾气说道。
“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家里还有个女儿。”
父亲笑了笑,似是哄小孩一样,在我挽着他胳膊的手上轻拍了拍,看向我时温柔的眼眸中快要溢出宠溺。
“哎,怎么会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我的宝贝女儿呢。”
”我每天都在忙,没空回来,没空回来的时候都在想你呢。”
我轻轻地转过头,不再注视父亲,但紧握的胳膊却更加紧了一些。
父亲知晓我在闹脾气,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纵容我,耐着性子专心哄着我。
我开心地被父亲哄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宠溺。
作为父亲最宝贵的女儿,我当然知道如何运用我的资本势宠而骄。
本是一场温馨的父女相聚的画面,却被霍献唯的一声,父亲冷冷打断。
瞬间,我的脸庞沉了下来。感到不快的情绪高涨,当我正欲说话时。
我的父亲率先开口,说出话,让我怔住。
“嗯,小鱼啊,我将小唯的收养手续都办好了,以后,小唯就是你哥哥了。”
“小鱼,怎么不说话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缠着小唯说什么,为什么小唯是你哥哥。现在满意吗?”
我望向父亲,沉默无言。黑眸中蕴含着无措与惊喜。
父亲对我的表情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转向霍献唯,语气微凝。
“你以后,要照顾好小余,做任务时要尽力保护她”
“好的,父亲。”
正不知道怎么打破,这各怀鬼胎的诡异气氛时父亲的手机响了。
父亲拿起手机,平静的面容在接听的瞬间变得深沉。
眉毛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父亲又要开始工作了。我无所谓,毕竟父亲管理着余代这个大家族,忙碌是必不可少的。
等父亲听电话里的消息时,我放开了他的胳膊独自上楼。
父亲看着我的动作没说什么,依旧跟手机对面的人商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