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愿你不会被世界遗忘。”
前些日子在网上浏览时，我常会看见论坛上有人讨论着一个叫“午夜”的游戏。
一开始，我并未在意，但一次又一次地看见它，我也因为好奇点了进去。
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条短信。
【“重小芸女士，游戏--午夜诚邀您加入，时间定于21：00--4:00，游戏共七小时，因为您的加入，我们倍感荣幸~”】
接到此类消息，按他人经验，我一律按开玩笑算。但，或许是心中仍有不安，我看着自己的警官证才堪堪入睡。时间大概八点半。
半梦半醒间，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回荡——它知道我名字？它人肉我？
头脑逐渐昏沉，周遭感觉几乎消散，一度“美妙”的眩晕过后我似乎在一个考场醒来。
难道是我前几天一直关注高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稀里糊涂地答完语文，还没等我骂完作者们深奥的主题思想，前桌猛地回头，道：“新来的吗？我第一次见你。”
我被她问蒙了，什么新不新来的？尽管心中闪过了一丝“午夜”的念头，但我深信——这就是梦。
未等我开口，一阵空旷的机械声从正上方传来，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规则。
前桌平静地听着规则。直到广播结束，一阵刺耳的铃声扎进耳中，进来的一位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考数学。
等会儿？考什么玩意儿？
不用往多说，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起码十年没接触过高中数学了。
可是刚才广播里说不能不及格诶~
哈哈，没事哒，没试哒，真的没逝哒。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状态，我瞟了眼左右。
非常好，我现在左面是墙，右面那大哥已经睡上了！
为难之际，前桌咳了一声，敦了下卷子。
我看见她名字叫时希。
然后我只看到她名字了......
姐！你是我亲姐！再敦一下捏？
我试图轻轻踢了踢她凳子，正当她把答题卡往旁边挪时，时希旁边一个人就开始咳嗽。
时希给了那人一个眼色，他就不情不愿似的与我俩合作。
终于，在我们三个联手后，我们仨就交出了三份完美的试卷。
我旁边哪位大哥一直睡着，只写了个名字，考号还没涂，第一桌同学收到他那他才醒。
直到打铃，大家开始活动，我刚抻了个懒腰，一声惨叫传来，我后桌就归天了。
时希猛地将我拉过来护在怀里，手里拿着个钢尺。
她同桌也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个甩棍。
我一瞬间也想拿出点什么来，一摸兜，一副银手环儿被我掏了出来。
...... ...... ......
So？
我要把这玩意当双节棍吗！？
我窝在时希怀里，鹌鹑似地把银手环儿递上去。
那人似乎是看我们人多，就转向了别人。我后桌却化为了一阵数据流，他和血迹一起不见了。
？？？
好赛博啊......
正当我要吐槽他为什么发疯的时候，时希却松开我，上前抓了一个惊慌失措的瘦小姑娘，掠起那小姑娘桌上的圆规就捅进了她脖子。
那小姑娘当时没死，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时希同桌走上前去，面色平静，道：“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我给你个痛快吧。”
语罢，他一棍子轮上去。小姑娘断了气，同血迹一起，化为了数据流。
猛地，我感觉我后背被一个女人压住，她直接拿手里的圆规去扎我，出于本能我把她擒拿在地上，踩着她的腿。
中途，她头磕了桌子，居然直接磕晕过去了。
时希把那把钢尺给我，道：“你也听到刚才广播了，不打不杀，我们自己是会死的。”
我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她死了。
广播读着上节语文的不及格人名单，读到的人，皆倒在地上，再去一探，果然没了气息。
我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开考，我就问时希:“你为什么护着我呢？”
“你记不记得两三年前，你在小巷子里救了一个被围上的学生？那是我妹妹。”时希答道。
“对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我指着时希同桌。
“他叫黎灰，我们也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一直也是我们两个联手。”
上课铃打响了，考理综！
我向时希投去真挚的眼光......
“别担心，我俩都是学天文的。”时希拍了拍我的肩。
老师走进班里，分发试卷后逐个询问空座那的人都去哪了，我们非常默契地回复：“他们生病了，回家了。”
忽然，那阵机械声又响起来，它播报了一堆人名，又说：“恭喜以上玩家解锁成就——老师认为你是个乖孩子，她相信你。”
如此，我们又像答数学那样答完了理综，每个人都得到了相应的积分。
由于这俩哥们分工非常好，我也积极配合，答完之后还有些时间的空余，我就开始胡思乱想。
首先，我旁边那哥们没死。其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梦。
如果那些人真死了，会有人报案吧，而且据时希所言，这个游戏已然持续了很长时间，应该已经有很多人都死了。
不过，据我所知，这些天只有几起失踪案啊。
诶？失踪案？
伴随着猜疑，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我从笔盒里拿出圆规后走向了那位大哥。
“你不是没答题吗？怎么还在这儿呢？”
“我没涂考号，没有我的名儿。”
我得到答案后眨了眨眼睛，看向时希：“这也行？”
时希:“嗯。”
那我们刚才在干嘛啊？
“但是时希不敢冒这个险，就没这么干，”黎灰回头看着我，又看了眼时希：“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失败的后果太大了，我们都承受不起。”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们又像上节课间一样度过了这十分钟，又像上几节考试一样……
不对，我们后续没答题。
总之，在最后一节考试结束，教室的铃声渐渐和我闹钟的铃声重叠。
我睁开眼，还是我的房子。
嗯……我租的房子。
我看一眼手机，也只过了一个正常的晚上。
本以为这件事已然过去，但一条短信在我的脑中炸开。
『重小姐，我是时希，你还觉得这是梦吗？』
我脑中顿时空白一片，要不是余光瞥见了警官证，我马上就要报警了。
我脑中闪过了些事，随即立刻下楼开车赶往警察局。
到地儿，我走进去遇见队长时，他还调侃我第一次这么早到局里。
我向他询问最近是否有失踪案，他说有来报的，但都不满七天，都没报成。
我平复了心情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揣着疑问回到家，刚做了饭吃下去，就有人来敲我的门了。
打开门，梦中两个面孔映入眼眸。
“你消化的怎么样了？”时希开口，带着笑意的脸让我安心。
“消没消化也马上要开始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黎灰接话。这死玩意儿就会打消积极性。
我们聊了些有的没的，说是半个点儿后会一同入梦。
我将他们安排到客厅，正想回屋躺在床上准备。
在那之前，我又问了时希为什么帮我，就因为我之前帮过她吗？就这？
时希闻言，低下头，三两秒后又抬起来，眼中透出了点怅惘，却又在完全面对我时消失殆尽。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
待时希语罢，黎灰突然从她身后环抱她，开始单方面和时希腻歪起来。
……
本单身贵族，凭借着优秀的分析能力默默退出。
又凭着我“无与伦比”的拍照留存证据的能力拍了两张照片。
刚踏出门，我又急回过身——
黎灰此刻像考拉一样挂在时希身上，时希此刻显得非常被动，她面如死灰地转过脸看着我，道：“什么事？”
“那些积分有什么用吗？可以换道具还是什么？”我忙背过身，用我的后脑勺面对那个“挂着”的大神。
“说是待机的时候可以换道具和药品什么的。”
“好的，收到，我现在去准备准备。”
我帮他们带上门，把客厅的门关上，就开始偷听他们……
——开始暗中关心他们。
最后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我眼睛一睁一闭，来到一个商场一样的场地内。
旁边就是时希黎灰二人。
“待机没了呢怎么？”我环顾一周，自发感觉这儿不是兑换的地方。
“我们俩刚才是在九点前五分钟左右睡着的，你是不是到点儿还没正式入睡，被硬拽到这里的？”
黎灰把他俩兑换的工具给我看。
时希说要分我一个武器，但是被我婉拒了。上个回合，一到打架她都不太赶上，想是不太灵活，还是让她自己拿着的好。
反观黎灰，他就跟只想与时希为伍似的，一路上并不怎么搭理我，看我的眼神还十分怪异，就好像我抢了他媳妇一样。
可惜我如今生在这个国度，还没法子转国籍，对抢时希这个事儿，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了，刚才广播说买东西能加分，具体怎么买呀？谁会睡觉的时候揣钱啊？”
我对此疑惑了半天，但在此前并没有一位先驱可以让我了解一下。
“不知道，但他肯定走的是我们身上现有的钱，”时希摇头，道：“或许有的人是边数钱边被拽入梦境里的？或许拿个手机可以走账户余额。”
“我也想过边数钱边睡觉的生活。”我挽着时希的手，把头靠在时希肩上。
“想吧。”黎灰边说，边把我从时希身上拽起来。把我推到时希的安全距离处后，他自己倒贴上去了。
时希对此似是习以为常一般除，一开始嗯嗯啊啊地推搡他，嫌他幼稚以外，也就没什么反抗了。
黎灰此刻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拽着时希走到一处饮品店。哦，他带手机了是吧？
“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喝上了？”时希嗔怪道。
“诶呀，好啦，放松放松，你脑子一直转可是很累的。”
黎灰把她按到坐上，拍拍她肩膀之后就直接去点喝点了。
他再回来时，我看他手里只拿了两杯。
So？
你要和她喝一杯吗难道？
时希同意了吗？
他俩只喝了几口，可能还没到两分钟，黎灰又拽着她走了。
时希表示不理解，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般去看我。
但黎灰依旧推着她往出走，直到走出饮品店，转了个弯，我也看不见他们了。
期间，我蒙登地喝了半杯，才反应过来黎灰好像没安什么好心思。
猛地站起，我两眼一黑，脑中缺氧一般眩晕，直挺挺地倒下去，之后就没再醒过……
……
嗯，我死得还真是突然。
幸亏我这死因不会被我那群同事知道，不然得被笑话到再死一次。
作为一个警察，我的警惕性真是差得可怕。
我也就这样了，至于时希，我倒不认为黎灰会对她动手。
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也不知道爸妈知道我死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嗯……
我的故事就结束了，但时希的故事还在继续。
“午夜”还真是个系统，他似乎保留了我的意识？
我选择看看时希的命运接下来是什么走向，也想看看黎灰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了黎灰的行为，和他吵了一架，甚至大打出手。
而黎灰则是一直避让，他提出分道扬镳，互不交往，独自行动。
不过，在短暂的分离后，黎灰拿出手机，调开视频一样的东西。
他找到了时希所在地，又追上去。
——看来黎灰有场地监控？他怎么会有？
反观时希，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
也会打架，也会杀人。
但黎灰应该是放心不下，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直到这场游戏的最后，按照开头广播中说的规则，只有包括时希和黎灰五人存活。
其中，死的大部分固然是黎灰的手笔，而时希也在生死的迫使下露出自私的一面。
我并不觉得这错。
人怕死，没有错。
我或许，只是有那么一点子惊讶。
游戏结束了，他们二人在现实生活中的生活我不能探查。
当我再次感知到有记忆在我脑中放映，已然是下一场游戏。
那五个人进了角逐场一样的地方，广播下达口令后，他们立马厮杀了起来。
时希和黎灰没有和好，但黎灰依旧护着她。
另外三个人似乎是暂时结了盟，看就时希是女的好像要先打时希。
期间还窜的了黎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黎灰就像有神兵利器一样，那三个人很快被他杀死，场上只剩他和时希。
时希早已体力不支，她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闭了眼睛，似乎在等死。
我看着他们。
我看见黎灰把枪交到时希手上。
我看见他把着她的手，对自己连开了数枪。
我听见广播祝贺时希赢得比赛并宣布奖励。
随即，游戏结束了。
……
我隐约间好像听见了时希的一个念头。
她好像要给我写信？然后放到我墓上？
过了许久，那一天如期而至。
我的意识被再度“重启”，开始听她说话。
时希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我。
“小芸，黎灰告诉我，你们的意识会被保留在‘午夜’系统中，我现在已经再次进入游戏，你能听见我说话吧。”
“可能如你所想，黎灰就是游戏的缔造人，他没告诉我因为什么而创造了这个系统，只说是想报复点什么。
而且，他或许早已做好了，游戏结束就赴死的准备。”
我其实没想到他是缔造人……
不过，那么多天，连时希都没发现，好演技。
“他没死，我见到了他，我问了我想问的，他也回答了。同时，我又申请了再一次入梦的请求。
但在我走后几天，他给我发了条短信，上写『‘午夜’游戏到此为止，希望你自己可以走得很远』。
嗯……我收到短信后就去了黎灰那儿，但我还是去晚了，他还是死了。
他留了封信，上面写了些碎碎糟糟的……心愿？
什么看流星雨看极光什么的。
估计是给我看的。
当然，上面也写了认罪的话。
我将自己在游戏中的经历写了下来，也给你们分局的人打了电话，我也有罪。
小芸，你放心。
我会去找你。”
……
我怔怔地听着。
我只能听着……
……
……
……
全文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