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看着眼前这近乎疯狂的男人,抓着衣裳的手也不禁颤抖着:“什么......”
男人歪头看着镜月,眼中的戏谑不减。
“你是谁?”
“柳镜月,你还在装什么,”男人一把抓过镜月的手,用力一压,将她摁在地上不得动弹,“我给了你三年的时间逃命,你就学会了这个?”
镜月睁大了眼眸,她从来没敢与外人说她的姓氏,就是怕再次惹上大事,这个人又是怎么得知的?
“既然你装不记得我了,那我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嗯?柳忱,这是你亲自为我取的名,好听吗?”他的嘴角上扬,似是想起了愉快的事情,整个人表情愈加疯狂。
“好……好听……啊!”
柳忱抓着镜月的手紧缩,镜月只觉得手要被他拧断。
“你该叫我什么?”
“我不知道……”
“回答。”他手上的劲又大了几分。
“落煦……”
柳忱眼中的寒光闪现,抓着镜月的手又收了几分,他深呼吸着,抑制着以为没人知道的颤抖。
“柳镜月……你果然还是恨不得我死……三年前也是,现在也是……”
“阿……阿忱……痛……”镜月快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灵力被他压制住,双手还被他紧紧抓着。
她脚胡蹬着,很快就被柳忱威胁到不敢再乱动,她只能去猜这个男人想要什么。
可是她猜不透。
他就像个疯子,阴毒且没有逻辑。
看着镜月染泪的眸如冰山浸过的玻璃一般清澈,她的倔强全然被无助与楚楚可怜替代,如同毒蛇被拔去了獠牙,再也没有反抗能力,柳忱的心情无比舒适。
他俯身凑在镜月耳边喃喃道:“晚了,我不想听你这么喊我了,你现在该喊我‘主人’。”
疯子......他是个疯子!
他的声音低沉,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呼出的热气扑打在镜月的耳边,湿湿的气息渗入感知,镜月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浑身一颤,想要远离他。
“离我远点……尚暮……尚暮……!”镜月猛烈挣扎着,却又动弹不得。
柳忱目不斜视看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在单薄的衣裳下一展无遗:“真不乖,你说,要是把你扔到军营,会不会很受欢迎?”
镜月一惊,对上他猎物者看着猎物的锋利光芒,咽了口口水,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这张俊脸,他再靠近几分,睫毛就要贴上他的脸。
他不会的,镜月想,若他真恨自己到了极点,那他不会这么做。这阴间男,看着就不是一副好人样,他肯定还要折磨她的。
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发怵:“尚暮呢?”
柳忱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感情还挺深。她就是你新的目标?”
镜月看着他。
他们不像是同一个频道的,她也不想去解释了。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冷酷至极,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如布满光泽的宝石一般,只是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眼神有神得令人害怕。
镜月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不想她死,倒是想把她生吞了。
“怎么这个表情,是在害怕我碰你?”柳忱双手掐住了她的脖颈,任由她挣扎着,手上的青筋浮现,脸上的笑容愈加猖狂,“柳镜月,你看看你的样子,你也配?”
镜月满脸涨红,就要昏死过去,强烈的求生欲望却还在驱使着她挣扎着,锐利的指甲划破了柳忱的手,沁出了几滴血珠,留下了显眼的红痕。
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香味让镜月恍惚。
她小时候经常做恶梦半夜醒来,总是要点上香薰才能安睡,虽然奢侈了些,但也别无他法。自从自己流浪以来,经常做噩梦的现状渐渐消失了,她也就再也没闻过这个味道。
此刻,却是恍如隔世。
“阿......忱......对不起……”她呜咽。
她在赌,若他们真有过往,他身上透着这香味,便是他还有在用。他若真的恨极了自己,又怎会仍然用这香?日日夜夜用着仇人最爱用的香,除非他真的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只是在赌,他不会杀了自己,就算是恨,也还要折磨自己。
柳忱浑身一颤,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松开了她,任由着她无生气地跌落在地上,剧烈咳嗽着。
“柳镜月,你真装啊,看看你这副样子,连赏给我的手下做妾都不配。
“柳镜月,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人?揭开了他人的伤疤,又任由人自生自灭。我常想着要是你死了就好了,凭什么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也是,柳大善人说自己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来给你回忆一下?”
说罢,便要去扯她的衣裳。
这人真的是个疯子!
她咬破舌尖,强行将灵力聚集起来,他要再敢靠近,虽不能说同归于尽,但必定是两败俱伤。
但是她心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愧疚,大仇未报,她确实不能心安理得活着。
悲哀的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是面对他时才有的愧疚。她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又因为何种原因,将这个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来自心底的恐惧,又或者是,由大量的愧疚凝聚而成的恐惧。
镜月愈发惊觉,那个梦或许不是梦,那是他们的过往!
下颌被毫不留情捏住抬起,镜月被迫与眼前人对视。镜月的衣裳凌乱,青丝散开在身体四周,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出来,眼中还泛着隐隐的泪光。
嘴角却流下了一丝血。
柳忱一惊,顾不上其他,一手直接掰开了她的嘴,所幸她不是咬舌自尽。
他的手轻轻在镜月的脸上摩挲,又冷冷笑着:“这么想死,要不我成全你?”
“不用,”镜月勾起了唇角,死死拉住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尚暮在哪?告诉我,不然......你也不想和我一起死吧?”
“阿忱,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一定也知道我的灵技吧?你说,像你这么骄傲的人,什么也没干成,到时候还被发现,和最低贱的,连给下人做妾都不配的女人死在一起......”
她身周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可她笑得越是猖狂,那还蓄在眼中的泪水涟涟落下,她看着活活就是一个索命的女鬼:“阿忱,师尚暮在哪里?”
她的声音越是轻柔,那从嘴角流下的血便越多。
镜月自然不会真的自爆与他同归于尽,只是最后在心里祈求着,柳忱不知道她自爆需要诸多条件,不然她就要回到被控制的状态了。
柳忱的脸色果然铁青了下来。
他指向了一旁:“在另一个屋子。”
镜月也学着他一贯的方式,凑到他的耳边轻语:“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你就等着和世间最低贱的女子死在一起吧~”
柳忱眼色阴沉地看着镜月跌跌撞撞走出,门外的人还在微笑着向其它人说着:“是大人指示我出来的。”
接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