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长相守

龙套姑布若瑶：我要同你比试

玟澄安的唇畔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女子指向自己的指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寒意，让女子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清冽之气，周遭的众人原本沉浸在场地处的比试，此刻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幕吸引，纷纷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聚焦于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女子轻扬下颚，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略带挑衅的笑意，那笑容中蕴含着对玟澄安的不屑与自信。她似乎早已在心中断定，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玟氏长女，绝不会答应与自己一较高下。在她眼中，玟澄安不过是个外表柔弱、看似难以自理的氏族大小姐，玟氏一族的威名，在她这里似乎也黯然失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震慑力。

玟澄安敢问这位小姐是……

龙套姑布若瑶：姑布氏的二小姐姑布若瑶！

玟澄安放下自己手中的扇子起身站在她的面前，自己还没找他们算账呢。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来都来了不得好好拿出玟氏的待客之道。

玟澄安好啊

玟澄安不过我这一身恐怕不适合与姑布小姐比试，不如小姐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

龙套姑布若瑶：行啊！我就在这等着你了，你别跑了就行。

玟澄安瞥了一眼姑布若瑶，带着阿怡朝着三楼准备的休息室中走去。到了屋内玟澄安换上一身白色衣服，又将头发简单的盘起用用一个簪子固定住。

阿怡小姐你真和她比试？

阿怡看着她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我就生气

阿怡小姐要不还是我替你上场吧

玟澄安我既然答应了自然是我上场

玟澄安况且我还能连她也比试不过？

玟澄安刚步入二楼就看见毛球皱眉朝着自己走过来。

九和阿姐我听说你答应姑布氏的比试了？

玟澄安对啊

龙套姑布若瑶：喂！到底来不来啊！怕了就别硬上！

话音刚落一股灵力便将玟澄安直接从二楼拽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众人不由自主地围拢至栏杆边缘观看，只见一抹青光疾驰而来，玟澄安心念一动银剑瞬间在手，化作一道红色的屏障抵挡住攻击。面对姑布若瑶步步紧逼的攻势，玟澄安初时防守得滴水不漏，然而随着比试的推进，逐渐从防守转为凌厉的攻势。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迫使姑布若瑶连连后退，显露出些许慌乱之色。

然而玟澄安心中却想着点到即止，但对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言败，突然之间一阵奇异的光芒闪烁，一个复杂的阵法悄然成形，企图将玟澄安困于其中。玟澄安眉头紧锁，手中银剑挥舞得更加迅猛，迅速击退突如其来的攻击。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穿透了他的手臂。她侧头一看，只见一条水袖如灵蛇般划过，竟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玟澄安你确定？

龙套姑布若瑶：你若怕了，和我求个情我就勉为其难的将阵法解除。否则我要再伤了你怎么样你可别哭……

目睹玟澄安深陷阵法的困境之中，毛球在台上不禁提心吊胆，要是出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回鬼方和主人交代！一旁的相繇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忧虑，霍然起身鬼方玄冥立即拉住相繇的手臂，侧身在他耳边低语。

鬼方玄冥你要现在冲上去怎么说？

鬼方玄冥放心吧，我已经安排暗卫在周围候着了。

鬼方玄冥情况不对立即破阵救人

鬼方相繇小氏族谁给她的能耐……

玟澄安抬头观察着错综复杂的阵法，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阵法边缘，姑布若瑶的身影映入眼帘，特别是她耳际轻摇的精致耳饰玟澄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道光。她身形骤然拔起快速朝着姑布若瑶袭去。然而只见青色绸缎如灵蛇出洞，铺天盖地般向玟澄安袭来，迫使她不得不连连后撤，在绸缎的缝隙中寻求生机。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果敢。再次腾空而起，手中多了一把弓箭，玟澄安快速的用灵力化作箭矢直奔姑布若瑶而去。箭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姑布若瑶的脸庞，最终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她耳上的饰物。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耳饰应声而落，而姑布若瑶则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发出了一声痛呼，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受伤的耳朵。

龙套姑布若瑶：啊！

玟澄安姑布小姐多有得罪

九和阿姐没事吧？

玟澄安没事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上午的秋赛算是在这场“闹剧”中结束，众人纷纷返回休憩之所用膳小憩。玟澄安返回船上阿怡替她上好药后，玟澄安便躺下休息了。

九和阿姐怎么样了？

阿怡小姐已经睡下了

梦境中玟澄安看着陌生的海岛漫无目地的走着，这时婴孩的啼哭声传入耳里，转身看过去一个宅院印入眼前玟澄安下意识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落周围种满了很多花，旁边还有一棵偌大的苦楝和清水镇家中的那棵有些相似，上面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朵很是好看。目光看向树下时玟澄安心脏剧烈跳动着，只见树下一身白衣银发的相柳站在摇篮旁轻轻的摇晃着，目光满是温柔，眼底像是藏着细碎的月光。

相柳回来了，阿九正找你哭闹呢

视线交汇玟澄安缓步走过去，看着摇篮中还是婴孩般的斯年。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小心的将抱入怀中像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怀中的斯年侧头看着玟澄安，咯咯笑个不停。

相柳阿澄

玟澄安嗯？

玟澄安将目光从怀中的斯年身上看向身旁的相柳

相柳照顾好自己和阿九

相柳我很快就会回家

相柳的言辞犹如凛冽寒风，瞬间让玟澄安的心沉入了刺骨的冰渊，周身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紧紧包裹。她不想在等了几十年的等待早已将她的心智磨砺得疲惫不堪。当相柳的身影决绝地渐行渐远，玟澄安本能地伸出双手，企图挽留那即将消逝的温暖。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随风轻摆的衣袖，却如同触碰到了虚无缥缈的流水，瞬间从她的掌中滑脱。

玟澄安我不想再等了！

玟澄安用手撑着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做梦了。玟澄安下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唤阿怡进来给自己梳妆一下。

阿怡小姐，公子说下午的秋赛你可以不去的，让你好生休息。

玟澄安我不去才会被他们讨论，去了反而会什么也没有。

玟澄安带着阿怡走出船舱，便见毛球等人已经等待在岸边。

九和阿姐

玟澄安走吧，没有等太久吧

因为刚才的梦境玟澄安似乎还有些没有缓过来，坐在位子上有些愣愣的看着台下。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似乎都被她隔绝起来。

阿怡小姐，小姐？

玟澄安嗯？

阿怡小姐，刚才侍卫来报小公子已经到了。不过缠着见你不想待在船上。

玟澄安你去将他带过来吧，也让他玩一玩。

看着阿怡离开的背影，玟澄安也起身走到栏杆旁看着台下的比试。一轮过去后毛球快步走到了玟澄安的身边，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倒与相柳有几分神似，透着一股子倔强。

玟澄安行了

九和只知道鬼方氏精通阵法这类没想到他们灵力为这么高深，本想为阿姐赢下那个簪子的

玟澄安你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一个簪子而已别挂在心上。

九和那我下回去给阿姐寻个更好的

玟澄安行～

斯年娘亲！小叔叔！

玟澄安看着斯年满怀喜悦的扑跃而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温柔地蹲下身，细心地为斯年整理着衣衫，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尽的宠溺。数月未见，玟澄安惊觉斯年不仅身形拔高，更添了几分少年特有的英挺之气，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眉眼，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与相柳的眉眼越发相似。

九和我们阿九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斯年小叔叔别乱揉我头发

九和阿九看着吧！一会儿小叔叔的比试！

斯年娘亲！我何时也可以灵力修为？

斯年的话让玟澄安思考起来，算来如今斯年已经三十岁了也确实到了学习灵力的时候。玟澄安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怕斯年和他们不同不知该怎么教他。

九和阿九同小叔叔一起学火灵？

九和如何？

斯年我才不要呢，我要同爹爹一起修……

玟澄安斯年！小叔叔马上要下去比赛了我们去栏杆边看好不好？

玟澄安打断斯年继续说下去，大荒内冰灵、水灵的人很多但雪灵好像只有相柳一人。周围这么多人如果被有心人听见谁又会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鬼方玄冥那孩子想来就来斯年吧

鬼方相繇你认识那孩子？

鬼方玄冥你不认得？

鬼方玄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地怀疑，就像在说“哥？你这话真的假的？”

鬼方玄冥你……你孩子你不认识？虽然我只听嫂嫂提过，但那孩子的眉眼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鬼方玄冥在自己和相繇只见设下结界，以防被别人听见。看着玟澄安身旁的孩子相繇想起之前让鬼方玄冥带着自己魂魄去清水镇所看见的院落中的小小身影，眼角微微弯着，似乎在笑。

鬼方相繇是阿九啊，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鬼方玄冥哥你准备何时和嫂嫂说，最近我看见嫂嫂和九和都莫名的紧张。

鬼方相繇我强行苏醒身体还是会承受不住，等好些再和她说吧，省的她为我担心。

鬼方玄冥我知道了

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共鸣在悄然作用，自斯年落座后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时而游离至鬼方氏的席位上。在这无数次不经意的对视中，他与相繇的眼眸仿佛穿透了面具的屏障，交汇于一瞬的愣怔。娘亲口中的爹爹形象，与毛球以灵力勾勒出的虚幻轮廓，此刻竟与那双深邃的眼眸不谋而合，让斯年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仔细些。

鬼方玄冥似乎血脉相连，斯年认出你了呢

鬼方相繇他从未见过我怎么可能呢？

鬼方玄冥哼，爱信不信吧

一天的比赛很快便结束了，小炎焱特意邀请各氏族移步到府上聚宴。玟澄安让齐玉和毛球他们去参加宴会，自己则带着斯年去轵邑城中逛逛，却没想到竟有几位夫人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聊起天来。后没办法同他们一起移步府上。

玟澄安我得带阿九回去睡觉了，齐玉几人里面属你最稳重，盯着他们让他们少喝些酒。

龙套齐玉：安姐姐带着阿九快回去吧，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

玟澄安行

将斯年带回船上后玟澄安没着急催促他睡觉而是领他在甲板上玩了一会儿，随后见天色确实很晚了玟澄安才叫他去洗漱换上舒适的寝衣。船舱内斯年坐于柔软的床铺之上，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对着玟澄安仔细的说着那些她不在南陌的日子里，他所邂逅的每一份喜悦与欢笑。而玟澄安坐在他的身旁，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个字句。

梳理着斯年一头乌黑的秀发时，玟澄安发现他的头发从黑色逐渐的变为了银色。

玟澄安又用灵力，阿九娘亲是不是说过用灵力染发不安全的。

斯年只是我不喜欢那草药的味道，所以才求着舅舅灵力给我染色。

斯年后面又说累了让娘亲带我回来

玟澄安你啊，机灵鬼一个

玟澄安下次娘亲用木槿叶给你染发，木槿叶染发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的味道很好闻。

斯年好啊！好啊！

斯年娘亲，爹爹是不是外出也要将银发染黑？是不是娘亲给爹爹染的？

斯年一直对玟澄安和相柳的事情或者是相柳自己的事情很好奇，每这个时候玟澄安便像讲故事一样讲给斯年听。

玟澄安对啊，你爹爹外出有时候也染发。

玟澄安娘亲没有给他染过发，后来他很忙娘亲很少和他相见。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就给你爹爹染，染完呢再给你染～

斯年不行！娘亲先给我染！再给爹爹染！

玟澄安哈哈哈哈哈哈

玟澄安好好好，先给我们阿九染发～

玟澄安和斯年又在床铺上嬉戏片刻后，她恍然意识到夜幕已深。便抓紧催促斯年入睡。

斯年我想听娘亲的唱我从小听的童谣。

玟澄安行～

玟澄安有一个月亮 高挂在天上

玟澄安多么皎洁 多么辉煌

玟澄安有一个月亮 高挂在天上

玟澄安温柔月光 洒进梦乡

玟澄安啊～啊～～～啊～～啊啊～

玟澄安嗯～嗯～～～嗯～

看着斯年缓缓沉入梦乡中，玟澄安估摸着此刻宴会应该怎么说也得结束了。她再次细心地为斯年掖好被角，随后轻手轻脚地披上外袍，走出卧室想着他们多少肯定喝了不少，想着为他们做个汤喝些胃里可以感受些。等玟澄安走到甲板上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时，玟澄安目光被一旁的鬼方氏的船舱吸引过去。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结界的感觉，甚至好像还听到了因为疼痛的哽咽声。

玟澄安难道是玄冥出了什么事情？

玟澄安要不去看看……

两船的距离不是很远，玟澄安稍微用些灵力应该是可以过去的。玟澄安担心着最后决定还是去看看，但她也不确定结界自己可不可以进去。等她跳过去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顺利进入，还没等她窃喜就听见耳边传来了清晰的声音玟澄安说着声音走到一个卧室的门口处。

玟澄安玄冥？

玟澄安玄冥是你吗？

房间内一片死寂，玟澄安紧锁的眉宇间透露出的不安她轻推房门，惊讶地发现门并未上锁便走进去。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床边有几个蜡烛被点燃着。目光缓缓扫过，玟澄安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桌旁，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影。她的心跳不由加速，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当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映入眼帘时，玟澄安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撼。直至手中的刺痛感传来，她才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找回一丝理智。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将他安置在榻上。此刻的相柳一头黑发…嗯……黑发的相柳是她没有见过的。她红着眼眶指尖轻轻掠过相柳额边散落的发丝，在烛光的映照下，玟澄安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眼前景象的震惊，也有对相柳深深的担忧。

鬼方相繇咳咳咳…

看着相柳突然口吐鲜血，玟澄安的心中瞬间被慌乱与不安所占据，她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嘴边刺目的殷红，又为相柳诊脉玟澄安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她凝视着床榻上那张苍白如纸、虚弱不堪的脸庞，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将自己的心头血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