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许捧着香炉,让自己置身于这浓烈的气味中,闭上眼睛等待着血脉中的蛊虫躁动。
宫远徵只觉得自己被这味道熏得有些辣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
片刻,血脉中的蛊虫按耐不住了,她这才放下香炉用一只竹篾将香炉中燃尽的粉末抹在了伤口处。
滚烫的粉末涂在伤口,疼得她双手都在颤抖,额间布了一层薄汗,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宫远徵有些惊讶于她的果决,同时也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就她刚才割腕子连眼睛都不眨的勇气,根本不可能是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姑娘。
她另一只手开始有条不紊地晃动着已经戴在手腕的蛊铃。
铃声清脆,配合着这碧玉藤和龙血草燃烧的香气,似乎能勾人心魄,宫远徵静气凝神,强迫自己不被这蛊铃所影响。
又过了片刻,一只豆子大小的蛊虫从她手腕的伤口中缓缓爬出,雪白色的蛊虫已经被她的鲜血染红。
此时,她顾不上还在潺潺流血的手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蛊盒,小心翼翼地将那只万毒蛊放了进去。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宫远徵有些惊叹,都说暮云城二小姐温婉大方,是个文弱的姑娘,现在看来,她跟传闻说的截然不同。
宫远徵这便是万毒蛊?
暮清许嗯。
宫远徵靠近了些,他还是不敢置信,这么一只小小的虫子竟然可以让人百毒不侵,真的太神奇了。
宫远徵想要再凑近些,仔细瞧瞧这能让人百毒不侵的万毒蛊,可暮清许却将木盒盖子划上了,这让他有些失望。
刚才她也说了这万毒蛊极其珍贵,连她这个暮云城二小姐都没有资格使用,他又怎么好开口相借呢。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熟,就算他开了口,怕也只会是碰一鼻子灰吧。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
暮清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姐姐,这性命攸关的东西,也就只有她能如此大方了。
暮清许真是的,明明自己都身处危险之中,却偏偏什么好的都留给我,一点也不考虑自己。
方才割腕引蛊都没掉一滴眼泪的暮清许,想起姐姐瞒着她将保命的万毒蛊种在她身上时,竟泪湿了眼眶。
见她手腕血流不止,却捧着那个蛊盒视如珍宝,没有丝毫要包扎的意思,宫远徵有那么一丝丝同情她。
他明白她对她姐姐的感情,就如同他跟他哥哥一样,若是他哥哥将自己保命之物赠予他,他的心情也会跟她一样吧。
出于同情,他起身走向药柜,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了一瓶药粉和一卷包扎棉布后,又重新坐回了暮清许身边。
宫远徵喏,自己包扎一下。别让你的血滴在我的地板上。
暮清许将蛊盒放在一边,拿起那瓶药粉一点一点撒在伤口上,她答应了姐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若是留了疤让姐姐瞧见,她又该心疼了。
她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让宫远徵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手疼,可他心疼啊!这药可是他悉心研制,留着给他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