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开饭啦——”
安娴意犹未尽地止了话题,看时年喻的时候眼神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
“小时多吃点,”安娴用公筷给时年喻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吕姨烧的红烧排骨特别好吃。”
时年喻看着碗里的红烧排骨有些犯难。
他吃不了太过油腻的……
时年喻抿抿唇,拉肚子就拉肚子吧,安阿姨的面子得给。
他刚想夹起来吃掉,一双筷子就从他碗里把那块排骨夹走了。
谢祈安一直在观察着时年喻。
他惊讶地发现这小家伙只吃油放的少的菜,不管是素菜还是荤菜,只要是油多的他碰都不碰。
小家伙竟然还养生?
看着时年喻略显为难的脸色,谢祈安顺手加过他碗里的红烧排骨,“妈你都不给我夹。”
发现时年喻抬头看向他,谢祈安冲他挤了挤眼,时年喻一愣,微微笑了一下。
总算理他了,谢祈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安娴瞪了他一眼,“要吃不会自己夹?”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时年喻,“来,别理他,小时多吃点,气死他。”
谢祈安无奈地看了眼自家的奇葩老妈,刚想去夹时年喻碗里的肉,却被制止了。
“那个,安阿姨,其实我吃了太油腻的菜,我肠胃不好。”时年喻看着安娴,忐忑地抿着唇。
安娴一愣,“你这孩子,吃不了怎么不早说?”
“不想扫了阿姨您的兴。”时年喻实话答道。
“唉,这孩子多乖,你爸妈一定很疼你吧?”安娴感叹道。
时年喻垂着眼用筷子戳着米饭,“我没有父母。”
由天地灵气诞生出的花神,花界圣子,天就是父,地就是母。
安娴愤道:“这什么父母啊,小时这么乖,懂得多还会治病,抛弃你是他们的损失!”
时年喻笑笑,没有解释。
饭后,安娴示意谢祈安带时年喻四处玩玩,她好去睡个美容觉。
谢祈安便将时年喻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对不起,”谢祈安顿了顿,“之前……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问题。”时年喻走到露台上,抬头望向花界的方向,“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谢祈安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疼,时年喻才十九岁,却已经习惯了将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他这是经历过什么才养成这样的性格?
“我……”谢祈安还想说什么,却被时年喻打断了。
“我对我的父母没有什么感情,给我起名字的也不是他们。”时年喻看谢祈安好像在好像很在乎这件事,便出声解释道,“当时也不是很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不想说话。”
“不是‘很生气’,那就是‘有些生气’?”谢祈安的重点抓得很奇怪,“小年喻,我真的只是想逗逗你而已,你的名字很可爱,我……我很喜欢。”
“我知道。”
也不知道指的是“知道谢祈安只想逗他”还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可爱”。
或许两者都有吧?
“介意跟我说说吗?那些人的事。”谢祈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年喻顿了一下,缓缓开口,“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是被他们养大的,他们对我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亲。但就在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灾难,他们将我就出,但他们自己……包括他们的孩子,全都……”
时年喻话里的疑点其实有很多,但谢祈安光顾着心疼,丝毫没有注意到。
“你是不是认为是你的错,才导致他们……”谢祈安走近时年喻,问。
“不,不是认为,那就是我的错。”时年喻斩钉截铁道。
身为花界的圣子,不但没保护好自己的子民,反倒还被自己的子民给救了,时年喻……时年遇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谢祈安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话题。
“你是不是很难过?”
难过啊,肯定难过。
他的子民,他的江山,他的亲信……
全都没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罪该万死的凶手!
“哥哥的肩给你靠。”谢祈安与时年喻并排坐在露天的沙发上,“别看太阳了,睡会儿吧,给你唱摇篮曲。”
他轻轻将时年喻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膀,又用另一只手将遮阳棚打开了。
“睡会儿,睡会儿。”谢祈安轻声哄道。
时年喻本就因为花界动荡几天都没睡了,再加上昨天那一出,本就是强弓末弩,现在放松下来,被谢祈安轻柔的嗓音一哄,很快就睡着了。
谢祈安的右手从时年喻的脖子与沙发之间穿过,时年喻就靠在他的肩上,这姿势靠久了,手臂会很麻,但谢祈安没有动。
他按着时年喻脑袋的右手轻轻拢了拢,时年喻光洁的额头便露了出来。
谢祈安右手捻着时年喻轻软的发丝玩弄着,目光都停留在时年喻安静的睡颜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年喻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浅浅淡淡的,很好闻。
谢祈安忍不住凑近时年喻细白的脖颈,仔细嗅了嗅。
不知道是什么花,但这个味道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