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杜绝旁人打扰引出的后患,金泰敏在她们的行动范围内布下了一道幻术。
顾名思义,依靠构造出的幻觉来迷惑闯入者。
虽然这个技法解决起来不难,但多多少少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而往往在关键时刻起决定作用的,也就那一瞬间。
...
李莲花三人在人群中穿梭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楼茯书和金泰敏的身影,甚至连床榻上的裴希妍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再度汇合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怎么可能会有三个姑娘同时没了讯息这么巧的事?
她们多半是凑在一起了!
方多病迅速过滤了一遍他们找寻过的路线,画面如放映片般在脑海中闪过。
方多病船尾...
方多病船尾!
方多病我们还没去船尾看过!
方多病惊呼出声,有种真相就在眼前的既视感。
李莲花早他一步想到了被忽略的地方,但到底是来不及了。
泼天白昼如昙花一现般盖下,所有被笼罩的事物仿若被施了静止术。
时间停格,万物皆虚。
船上的人接连不自主地阖上双眼,倒地不起。
饶是有内力护体的李莲花三人,也架不住巫术的侵染。
方多病和笛飞声先后中招昏倒过去,顷刻间,偌大的船上竟徒留下李莲花一人还在顽力抵抗。
他还死死地盯着船尾的方向,似是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意识。
忽而一缕清风拂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女声。
他听出是阿楼的声音,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松愉,只因她说的是:
“公子,您该歇息了。”
这带有暗示性的话语直接拉响了李莲花心中的警铃,他刻意不去细想她的音调,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被催眠。
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楼茯书看出李莲花在强撑,终是在叹息中显出了身形。
她看到他的嘴角正不停地渗血,下意识想帮他擦掉血迹。
手已抬到半空中,却在中途停住了。
两人目光相接,眼里尽是道不明的晦暗。
李莲花别去。
连李莲花本人也没察觉到自己夹藏了多少私人情绪。
楼茯书倒是听出来他话间带着几分哀求。
说实话她很意外,甚至怀疑是自己耳误了。
这不像他。
直到李莲花又说了句:
李莲花求你了。
李莲花纤长的羽睫轻颤着,脸色煞白得厉害,眉宇间流露的几分孤冷,显得整个人像是一幅凄美破碎的画卷。
楼茯书胸口钝痛,好像有一双大手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她看不得他这副样子。
她的心底还有一道声音一直在说着:“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眼见为实,李莲花此时就站在她面前,以一种极度忧伤的眼神看着她,恳求她不要以身涉险。
他很聪明。
即便楼茯书没有提过一字一句,他也大概猜到了她要去做什么。
楼茯书抱歉。
她收回手,垂下头看着指尖出神,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李莲花的面容。
隐约间,她听到金泰敏在呼唤她。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楼茯书抬起头,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楼茯书公子,您该歇息了。
她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李莲花的双眸愈发浑浊,神色也不再清明。
他在楼茯书转身离开的那一刹,对着她的背影无声回应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