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模样。
鸟儿的新巢,幼小的嫩芽,就连拂过的风中都透着初生的味道。三月多变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上一秒阳光还轻柔地落在同学们的身上,下一秒几丝蒙蒙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诶?是不是下雨了?”
“真的假的,是不是不用跑操了!”
“下大点下大点,不想跑操”
“啊!我昨天刚刷的鞋啊”
关于课堂无关的事情大家似乎总是格外关注。
“看什么呢?这么喜欢看出去看去”
老师的发言又将大家的思绪扯回课堂。
.......
(下课铃)“来来来,先别急着往外跑,领导发通知了,今天课间操取消....”前脚任课老师刚走,后脚班主任就来了
“耶!”
“太好了,补觉!”
“快来快来,刚好把那个瓜给你们讲完...”
班主任皱了皱眉头,敲着桌子“说下课了吗?领导下通知说卫生不合格,课间操全员大扫除,卫生委员安排一下”柏州市第一中学的经典项目就是大扫除。
“又大扫除,学校真的租不起保洁阿姨吗”
“哈,柏州市第一中学专门培养保洁大队”
“翟翟你和悦子去擦栏杆,王子豪和大智拖地,梓乐去扫地.....”
大家纷纷忙碌了起来,周婉沁责是跟其他同学去打算公共教室。雨变大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滴落在屋顶上,顺着房檐滑到栏杆上,又顺着栏杆溜入泥土中。不知为何,学校里的雨天总会有种天然的滤镜,朦朦胧胧的笼罩着学校;泥土与雨水混合的芳香,不知名的小野花也掺杂了些许清香,这是青春独特的“香薰”,沁人心脾。
“咦~这水都成黑水了,谁去换一下水”
“这层的水管坏了,得去楼下负一层接水”
“我去吧”周婉沁习惯性的承担了别人不愿意做的工作。在她看来,只要能取悦别人就不会被讨厌,即便自己多受点委屈。
她双手提着水桶,尽可能稳一些避免脏水溅出来,可即便再小心,在转角处不小心与人撞在一起,脏水溅到了女人身上,周婉沁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有看到你在这里,你.....”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女人黑色的长发慵懒地披散着,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阴天似乎变得格外瞩目。周婉沁很快认出了她,是那天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实习老师,虽只在照片上见过,可那温柔又清冷的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双清透的眼眸,现实中女人的眼睛格外迷人,如同清透的湖水,清澈透明,又似月光下的丝绸,顾盼生姿。负一层在雨天常有股特殊的味道,令人安心,似乎是这特殊的气味的衬托下,女人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同学,你还好吗?你的手....”
周婉沁这才注意到,撞到一起的时候不小心被墙角蹭破了层皮,微微渗出几丝鲜红,与少女细腻的肌肤在一起显得更加令人心疼。
“我没事的,你的衣服...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你的手要不要紧,我刚好要去医务室,你也去看一下吧”
“我还没打扫完卫生呢,等我打扫完再去...”
“你的身体第一位呀,剩下的卫生先让同学帮忙吧”女人轻轻拉着周婉沁的胳膊,周婉沁也没再拒绝,两人向着医务室走去。
“你的身体第一位呀”一路上周婉沁的脑中不断地回放着这句话,缥缈,温柔。她瞧瞧抬头看了一眼女人,女人比她高大概一个头,薄薄的后背,纤细的胳膊,170左右的身高体重大概不过百,一身白色连衣裙给人白月光的感觉。
到医务室的路上有一排桃花树,大多数桃花树经历了一个冬天的严寒,皱皱的树枝看起来似乎毫无生机,而最近不知何时,本光秃的树枝上冒出了几支嫩叶,小小的,嫩嫩的,就连春风都变得温柔起来,生怕不小心将它们吹断。
(医务室内)周婉沁被带去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包扎,等到她出来时只见女人手里多一个塑料袋,看不清袋中的药是什么。
“她不舒服吗?”周婉沁盯着药思考着什么。
“伤口这两天小心不要发炎了,刚刚听到了上课铃,是不是上课了呀,抓紧回去吧”女人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好像春风一般轻轻拂过周婉沁的心。
“好,谢谢老师!”周婉沁还想说些什么,可声音却在嘴里迟迟说不出去。
回班的路上,周婉沁跟在女人的身后,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她。
“她好温柔....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周婉沁暗暗在心中排练了起来“老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用您会不会更尊敬点.....但问老师名字会不会太冒昧了....”
一阵风过,女人的白裙子随风飘摇,阳光下,好像波光粼粼的海水。发丝被风挑起几缕,一阵香气趁机钻入周婉沁的鼻中,她不太懂香水,只知道那味道好闻,像雨后被阳光晒过的樟木,沉稳,温馨。不知是不是周围野花的原因,其中还夹杂一丝丝清香,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味道让周婉沁为此格外着迷。
“老师可以问....”
“我到办公室了,你也快回去上课吧”周婉沁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教学楼内了
“好....老师再见”周婉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着头走上了楼梯,在楼梯拐角处她看到女人走进了2楼的4号办公室,“原来她是那个办公室的啊”。和周婉沁的教室离得不远,几乎出门就能看到,可办公室在2楼,周婉沁的教室在3楼,“要是教室能搬到楼下就好了....”她不自觉的开始羡慕2楼的同学,可心中又有一丝庆幸,还好是在一栋楼上.....
回到教室的周婉沁心思还飘在外面,她抬头想要看一眼2楼的办公室,可惜被墙挡住了。她依旧无心听讲,只顾低头在草稿纸上自顾自地画着。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办公室问我。”
“沁沁,大扫除完事后你去哪了,刚刚去找你也没找到你”魏薇来找周婉沁偶然间撇到了她的草稿纸“白裙子...香味...温暖....好喜欢???你是想买裙子了吗?等放假一起逛街去吧!”
“啊....嗯,好”周婉沁有点心虚地将草稿纸塞进桌洞“走吧,去上厕所吧”周婉沁拉着魏薇走出了教室,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人也太多了....咱去别的楼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课间厕所里的人格外多,不过魏薇的这句话给周婉沁提供了一个好主意。
“好!就去二楼的厕所吧!那里估计人少”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激动...”
自打有了这个理由,后面的几天几乎两人天天往二楼厕所跑,准确来说,是周婉沁拉着魏薇去二楼,每次都期待会遇见,可偏偏就是看不到。
“你不对劲”
“啊?”周婉沁被魏薇的一句话问懵了
“为什么最近总拉着我来二楼上厕所啊,该不会....你喜欢的男生在这一层!”魏薇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快说!是不是?哪个班的!谁是!长得帅吗?多高!”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
“全部回答,老实交代!”
“当然没有喜欢的男生....”周婉沁尴尬一笑。
“啊....那你为什么执着于在二楼上厕所啊,难道...你喜欢女生??!”
“因,因为....这层人少!”周婉沁赶忙辩解,生怕下一秒就暴露了自己。
“真的吗...还是觉得你有什么秘密”魏薇盯着周婉沁的眼睛,仿佛想要将她看穿。
周婉沁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暴露之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周婉沁赶忙拉着魏薇回教室,这才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