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名翼的妖躲过了士兵的追捕,但它的亲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古城里从古至今有这么一句话“食翼羽者可治百病,食翼者可长生。”
翼羽从满是青一色的芦苇里钻出来。它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是倒地的耕具,是芳草从生的石地。草从石头缝隙里钻出绝处逢生,而这个天下的危险也在等着它。
翼羽不太大,比普通的要小很多,也更难存活,但有时小也会带来“特权”,那就是更容易躲藏。
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丢丢的杂草,初来乍到的翼羽十分好分这个自己高的东西是什么。
翼羽用光滑柔软的毛发蹭了蹭杂草,杂草受不住慢慢的垂了下去。
蹭了几下过后,翼羽失去了对杂草的兴趣,用细小的短腿开始前往新的地方。
车水马龙的街道,无数个人踩踏着地面,震得一个金黄色的小妖跌跌撞撞。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妖躲避着一双双脚有多艰难。
翼羽穿过了街道又不知跑了多久,懵懂无知的眼里尽是对天下的好奇。眼瞳里的亮点占据了黑瞳的一片天。
在芦苇边的翼羽听到了声音,果然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跑出了有洞的墙,就样没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了翼羽的视线里。
男孩也注意到了迷你的翼羽,就在他俩对视了一秒,男孩的瞳孔不经意的亮了一下。果然小孩的好奇心永远包裹着对有事物的好奇。
男孩甩了甩手上泥土抱起了翼羽,开始打量着它。翼羽同样也对这个与它不同的生物产生了兴趣。
“鹏雁!”一个桃里年华的女子跑了过来,牵起鹏雁的手就准备带回家,男孩看向了女子。
“娘亲。”鹏雁抬起头,松开了母亲的手,双手捧起翼羽给自己的娘亲看“娘亲,你看它多可爱。”
女子摸了摸鹏雁的头,脸上有不属于她这年龄的皱纹,皱纹是时间刻在她脸颊印记。
翼羽来回盯着女子。“娘亲,我们可以养它吗?”
女子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儿子,男孩眼中清澈没有一点儿浑浊,只有对事物的好奇。“可是…”
女子陷入纠结,她不想让鹏雁伤心,但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能乱来呢?“娘亲。”
鹏雁拖长了音调,一眨巴眼抬头望着他娘亲。“好不好嘛?”
终于经过漫长的对视,女子败下阵来,无奈的摸了摸鹏雁的头。“好…好吧。”
“耶耶耶!”翼羽被鹏雁转得找不找南北了。而此时的鹏雁却高兴的无法自拨,从第一眼起就认定了翼羽。
“……”
鹏雁的母亲直到死去才晓得自己儿捡来的是翼族,原来那一日跑回来的小男孩是翼羽啊。
翼族,形如于鸟,色似如阳,易化形。
“母亲!”灵堂里是一个临近弱冠的男子,他抱着母亲的棺材,声泪俱下。终于,鹏雁的嗓音满是沙哑。“母亲。”
此后鹏雁与翼羽相依相伴。
“我只有你了,翼羽。”鹏雁紧紧的抱着翼羽。
“如果她吃了我的羽翼就好了。”翼羽喃喃自语着。泪水也悄然落下,掉落到了地面上,溅开,最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无影无踪。
时隔三年,鹏雁渐渐的终于从母亲死亡的影响里走了出来,他还与他初见时那样笑着,只是长高了。
“鹏雁,我要去湖东北边去买鱼。”翼羽坐在旁边看着鹏雁耕地、播种“那里鱼老香了。”
“你可别馋了,再馋下去我这种的稻苦可能一个月都不用浇水了。”鹏雁开玩笑着说。
翼羽听见鹏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嘟起了小嘴。开始胡塞饼子,决定不给鹏雁留一个,饿死他。
鹏雁两眼弯弯的盯着腮帮子鼓鼓的翼羽,笑得合不拢嘴。
干完活后,鹏雁讨好似得带着翼羽去了湖东北边的卖鱼市场,挑了几条大的。
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渐渐重合在一起。两个生命在此刻中相依为命,惺惺相惜。
“好晒。”翼羽说,“我想要雨天。”
“是啊。”好晒。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射过来,直至胸膛。
“翼羽,你要再吃就要成胖墩了。”
“你才胖,你最胖。”
“别乱说,你才胖。”
两人嘻闹着,笑声消失在空中,两人彼此相望,眼中的光芒万丈。
穿过小溪,水咕噜咕噜的流着,清澈而又沉静,生生不息。
鹏雁望着走在前方人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清澈的笑声入耳,感染了后方的人。
不经感慨日子真惬意。
“翼羽。”鹏雁今天难得起了晚些。起来的身边人早已不在,鹏雁得从屋里内外找,终于在自家田地里找了还在干活的翼羽。
汗水从额角流下,一路弯曲的沿着脸颊落入地上。
“好了,你休息去吧,让我来。”鹏雁看着汗如雨下的翼羽,苦口婆心地说“你从小就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当然,你就算身体很好,我也不想让你干。
可翼羽会错了意,以为鹏雁在炫耀自己身体很好,嘴巴丝毫不示弱,但身体很诚实。“好心当成驴干肺。昨天说你说我一天啥也干,今天我干活了,你倒不乐意了。”
“多变,真难伺候。”
鹏雁知道翼羽会错了意,哭笑不得。唉,自己选的得自己宠着。
“鹏雁,你看,大黄过来了。”
大黄是翼羽跟一只黄狗取得名字。大黄这个名子是这个县的县长,黄二件。黄二件家很有钱,家里的人有几个年过百,容颜却未老。翼羽取这个名字也是想让大黄的主人的重疾尽快好起来,也是想让杨意安像黄家一样,长命百岁,永保容颜。
“人家不叫大黄,人家叫团团。”
“大黄,过来,跟哥哥来玩。”
大黄“汪”了几声,飞扑进翼羽的怀里,蹭了蹭,嗅了嗅。
“其实叫大黄也没是。”一个穿着鸭卵青的男子走了出来。“大黄这个名字也挺好的。”
阳光落入尘间,与男子肩并肩,似下凡的神明。他笑的格外的灿烂。
“意安。”鹏雁朝杨意安招手示意。
“意安!”翼羽轻轻的扑入病弱的杨意安怀里。男子微微俯身轻轻的抱了一下翼羽。“上次相见还是在去年的孟秋,光阴轮转,转瞬便又到了来年的孟春。”
“是啊。几月不见,似过了十年有余,如今相见,又仿佛昨日才见了面。”鹏雁笑着感慨。
“嗯嗯。”
可惜翼羽没有看过那些书,说不出优美的感慨,但他可以带来最平凡、最朴实的一句“意安,我想死你了。”用最直白的话表达了意识,用最真诚面庞表达出对别人的感情。有时,平庸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哈哈哈。”
三人的笑声回荡在屋中,这柱房屋永远不会寂静下去,因为有这几个人。
“鹏雁、意安。”翼羽在长街上向身后的人挥手。
集市热闹非凡,街上行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但鹏雁却还是听的见翼羽在呼唤。
“我来了!”
人群会冲散三人,但绝不会冲散他
们的心。
他们的倒影印入地面,印入湖边,印入了许多的地方,同时印入了他们的心里。
“热死我了。”翼羽说。
鹏雁“叫你别跑那么快。”
杨意安给翼羽扇着风,翼羽则十分悠闲的闭目养神。
“早知道就不去了。”
“……”我跟你说过会后悔的,你不听,还强拉着我俩去,鹏雁在心底小小抱怨了一下,不敢声张。